江河起身进了衣帽间,打开衣柜,把自己之前带来的衣物拿了出来。
顾念也紧接着跟了进来,默不作声地把一沙发的衣服全部塞了回去衣柜,把柜门关了起来。
他捏了捏鼻梁,缓缓开口道:“留下来吧,有什麽条件,你可以提。”
江河有些不可思议,“顾总,你不结婚了吗?”
“已经推迟到两年後了,到时会公布取消。”
江河低下了脑袋,过了会问道:“那你会帮我吗?我师兄那个事。”
顾念勾起唇角笑了,擡起他的下巴,凝视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缓缓说道,“宝贝,那要看你。”
江河很想拨开他的手,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只是陷入了沉思。
顾念也没着急催他,他知道江河总是很心软的,他抱住了江河,又亲了亲江河的唇,“你可以先想想,我有事得先出去了,等我回来。”
江河呆呆地坐了下来,衣帽间里的那张沙发宽大而柔软,药物效力开始发挥作用,没一会他整个人昏昏欲睡,他抱来了一张被子,躺下没两秒就睡着了。
入睡後,他断断续续地做着各种诡异的梦。
顾念还是结婚了,他穿着帅气的西装和美丽新娘站在绿油油的草坪上,他们在证婚人面前许下一生相爱相守的诺言。
他跟着衆人一起鼓掌,微笑着送上祝福。
顾念抱着新娘,视线越过新娘看向他,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转眼之间,新娘找到了他,梨花带雨地哭着问他为什麽要这麽对自己,她打了他一巴掌,接着各种八卦头条都是他变成了人见人打的小三。
李明晖站那里冷漠地看着他,说想不到你说这种人,我看错你了。
最後,他梦到自己回到了南城的那个小镇,自己坐着大巴回去小镇找陈城。
他先回了他们住的最久的那个家,去了他们常去的溜冰场,篮球场和酒吧,都没有找到陈城。
场景很快切换,他走到了一个天台,在那里,陈城一条腿空荡荡地坐在天台的边沿上。
他在梦里喊着:不要!
陈城淡然地回头对他笑了,他飞奔跑向陈城,接着他和陈城一起掉了下去。
坠落的那刻,江河被这个可怕的梦惊醒了,自己还好好地躺在衣帽间的沙发上。
他没有受伤,他也不是路云。
全身上下已经被汗湿,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退烧了,便起身换了套衣服。
江河走去厨房喝水,经过主卧时,房门是打开的,黑梭梭的房间里面的空无一人。
客厅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一点,顾念还没有回来,手机上没有他的信息和留言,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们分手的前一天。
江河坐在沙发坐了很久,久到他以为自己又要睡着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江河起身去开门。
他看到顾念被一个清秀男孩半搂着站在门口。
男孩怯怯地亲着醉着酒的顾念,他一看到江河,便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细声细语道:“顾总他醉得厉害,我送他回来。”
江河面无表情地侧了侧身,那男孩就扶着顾念进来了。
男孩很轻易地找到了主卧的位置,把顾念小心翼翼地安顿到床上。
男孩问江河有没有毛巾,江河没说话,指了指洗手间,那男孩就立马跑去洗手间,殷勤地洗好毛巾,拿在手上细细地给顾念擦脸,擦手,跪在床上替他脱鞋子,脱袜子,盖被子,每个动作都充满着虔诚和爱意。
男孩依依不舍地看着顾念,离开之前还不忘嘱咐江河:“请好好照顾顾总哦,谢谢。”
江河听见自己很不悦地说:“不客气。”
男孩走後,江河坐到了床边,看着顾念熟睡的模样,他想,他以前是不是也跟刚刚那个男孩是一样的?
那个样子,真的太可怜,又太可笑了。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江河接了起来,听了几句,他就穿上外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