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停下脚步,与王座上的戈尔遥遥相对。
“我来的目的很简单,”林舟开门见山,“齿轮城,臣服,或者……如同那扇门一样,归于尘埃。”
戈尔出低沉的笑声,机械部件随之嗡嗡作响:“臣服?齿轮城只信奉钢铁与秩序的力量。你的力量确实强大,但并非不可理解,那是一种……高级的熵增操控,对吗?”
林舟眉头微挑,能看出【归墟指】的部分本质,这个戈尔倒是有些见识。但这更印证了他的猜测。
“看来,你接触过类似的力量。”林舟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那半机械的身躯,看到他灵魂深处隐藏的东西。
戈尔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知识即是力量。我追寻世间一切力量的本质,只为让齿轮城更加强大,让秩序的荣光洒遍废土。”
“包括,接触那些来自星空之外的、充满腐朽的低语?”林舟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冬骤临。
大厅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
戈尔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那半张机械面孔上的指示灯疯狂闪烁起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厉声否认,但那一闪而逝的惊慌没能逃过林舟的眼睛。
“不明白?”林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机械义体内循环的润滑液中,掺杂了微量的‘衰变催化剂’,它能提升你义体的瞬间输出功率,但代价是加金属疲劳和精神污染。这种技术,不是废土该有的东西。”
“还有你王座下方深处,那个隐藏的能量源……它散出的,可不是什么‘秩序’的气息。”
林舟每说一句,戈尔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他最大的秘密,竟然被对方一眼看穿!
“住口!”戈尔猛地从王座上站起,庞大的机械身躯带来沉重的压迫感,幽蓝的能量在他机械臂上汇聚,“窥探齿轮城的秘密者,死!”
狂暴的能量光束混合着物理打击,如同风暴般轰向林舟!
然而,林舟只是再次抬起了手指。
这一次,灰色的气流并非指向攻击,而是如同涟漪般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小混沌领域——归寂】!
能量光束在进入灰色涟漪范围的瞬间,就如同被无形的黑洞吞噬,光芒黯淡、结构崩解,消散于无形。那足以轰碎坦克的物理打击,在接触到涟漪时,也如同陷入了粘稠的时光泥潭,度骤降,力量被急衰减。
戈尔瞳孔骤缩,他感觉到自己机械义体内的能量正在飞流失,金属部件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掺杂了“衰变催化剂”的润滑液,此刻仿佛变成了致命的毒药,加着他这半机械之躯的崩溃!
“不!这不可能!我是秩序的代言人!我必将带领……”他出不甘的咆哮,机械眼中红光狂闪。
林舟的身影如同鬼魅,瞬间跨越了彼此的距离,出现在王座之前,一指轻轻点在了戈尔那半机械的胸膛上。
“秩序的尽头,即是归墟。”
戈尔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咆哮声卡在喉咙里。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那坚固的合金装甲,连同里面半血肉半机械的内脏,正以林舟指尖为中心,迅化为灰色的、毫无生机的粉末。
“腐朽之母……不会……放过……”他用尽最后力气,出模糊的诅咒。
“我等着。”
林舟语气淡漠,收回了手指。
齿轮城的最高主宰,大工程师戈尔,在他忠诚的子民和部下面前,如同他的城门一样,化为了一尊逐渐崩塌的灰色尘埃雕塑,最终彻底垮塌,与他那钢铁王座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大厅内,死寂无声。所有齿轮城的高层和守卫,都面无血色,如同被抽走了灵魂。
林舟转身,目光扫过那些瘫软在地的齿轮城高层。
“现在,齿轮城由磐石之城接管。”
“有异议者,可以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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