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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叶满的腰被紧紧搂着,修长的身体像一张僵硬的弓,将要折断似的。

他轻轻地说:“我走了,韩竞。”

韩竞皱起眉。

叶满稍稍平静下来,身体也软了一点。

锐利的黑眸凝视着叶满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男人眯起眸子,慢慢问:“你想把他买下来做什麽?”

叶满呆呆地说:“捏背,每天都捏背。”

韩竞:“……”

韩竞说:“趴下,我给你捏背。”

叶满迟钝地定格,几秒後,渐渐顺从地趴了下去。

这个高度韩奇奇能碰到他了,不停舔他的脸试图唤醒,被韩竞拎起拿开。

他给叶满盖好衣裳,隔着一层衣料,熟练地给他捏着背上的细肉,捋着脊椎慢慢向上。

叶满睁着的眼睛缓缓闭合,随着韩竞的动作,一点点安静下来。

直至浓夜重归寂静。

韩竞守在他身旁,很久没有动作。

黑夜吞噬了高原夜色,绒赞卡瓦格博峰下,一个小小的孩子迷失在暴风雪的夜,他踩着厚重的雪,孤独地向大山而去。

走着走着,他忽然看见人影。

那是一个女人,背着很大的行囊,匍匐在朝圣路上。

小孩子踉踉跄跄追上去,跟着她的脚印,艰难地向前。

帐篷里宁静安逸,户外灯打开了,挂在头顶,叶满的笔记本在刚刚的挣扎中掉落,翻开一页。

韩竞低眸,看清了上面板正得略显稚气的字迹。

——

八月八号,我们抵达了德钦县城。在这里遇到了当年的老邮递员,也第一次从人的口中听到谭英的名字和只字片语的事迹。

她是一个徒步中国的背包客,老邮递员不知道她的年纪,只一直称呼她为“汉族姑娘”。

我听说了一点她的事,她在德钦停留那个冬季,雪下得很大很大,而梅朵吉信里的场景,老邮递员也亲眼见证过。

那天她背着包来到县城,帽子上丶睫毛上都落满了雪,可她整个人都是热的。

无法用语言形容,可见过她的人都会有那种感觉,她热气腾腾,充满精力丶机敏丶满是正气。

老邮递员看着那个像雪人一样的背包客,看着她怒气冲冲地抓起雪向日本人丢去,在中日友好的年代里,她表现得非常不友好,她痛恨着那些人,如果不是被人拉着,她或许会上去殴打。

老邮递员说起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仍然记忆犹新,即便时间已经过去二十七年。

她在我的脑海中又清晰一点,像是一幅铅笔画,笔触虚线勾勒起边缘,又描深一笔。

她在梅朵吉家里住下,每天都帮着梅朵吉和她的妈妈做事,她很能干,什麽都会做,那家只有两个人,每天工作很重,梅朵吉有先天性心脏病,谭英的到来,让她们一家轻松了不少。

她们都很喜欢谭英,梅朵吉的妈妈拉忠给谭英梳起藏族女人的辫子,在一次老邮递员去他们家里送粮食时,看到她们围坐在火炉边,谭英穿着他们本地的藏式黑色百褶裙,拉忠为谭英编着辫子,红布包头。他喝了梅朵吉递来的酥油茶,短暂一碗茶的时间里,他曾与谭英交谈过几句,印象里,她是一个大方的姑娘,藏语说得好,说话就会先笑,眉眼灵动,可惜,当我再让他描绘细致时,他的记忆已经将谭英的面容抹去了。

我只能用想象力推测,她一定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有一张美丽的脸孔,所以才可以受人喜欢。

可我仍然无法理解,人们之间的牵绊怎麽会如此深厚,我知道,假如我去世了,不会有人替我去磕十万长头,让我替别人磕,我也是不愿意的。

我无法理解梅朵吉和谭英之间的友情,也不理解贫瘠生活中让人们感到内心安宁满足的宗教信仰,总觉得那是被过度美化过的,有表演成分。

我没有信仰丶没有朋友丶现在甚至没有家人,我当然知道我的思想自私偏激,当德钦的雨停时,我擡头看见蛛网上那只曾爬上我的脸的黑蜘蛛,仿佛听到它说:那是因为你的精神很穷。

……

那个青海男人借给我一台相机,好像很贵,拍照很好看,不知道该怎麽报答他。

我坐在崖顶拍摄卡瓦格博,脚下是上下雨崩,风吹来时,我仿佛听到了雪山的语言,就像小时候我坐在白色的盐地里,天空同水鸟与我对话一样。

我对雪山说:我叫叶满。

雪山回应我说:你的话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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