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久忙得像个陀螺一样,突然闲下来她还有些不适应,李南翊回了摄影店,说是堆了一些业务没解决,那两活宝不知道哪找了个操场打篮球去了。
她没什麽事可做,父母朋友也都在国外,只能坐在这间小店待命。
书咖外种了一排绿化带,灌木长的旺盛,月季也开的旺,园丁机器人拎着喷壶飘来飘去,在隐隐绰绰的花丛间,蹲着个一身黑的男人。
那双红色瞳孔隔着层玻璃紧紧盯着靠在窗前的人,他悄悄地看,半步也不上前。
女孩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清透的脸,又亮又大的眼睛,头发披着,靠着窗户很无聊的样子。
费列扬看着她,记忆里不断划过交错的片段,基因代码确实能让祂们再度从死亡中爬起,但也有一个无法避免的弊端。
祂们的记忆仍旧会被保存,随着复活一点一点想起,但经历这些记忆时的感情却会如同电脑格式化一样被清盘。
费列扬用视线描摹钟意的脸侧轮廓,把每个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虽然感情不复,但欲望依旧强烈,从睁开眼,记忆带来的欲望让他依旧想要靠近记忆中的女孩。
那个舞宴上穿着漂亮的晚礼服,踮着脚主动邀请自己的,大胆明媚的女孩。
如同垂耳兔一样的黑发垂在脖颈後,丝带随着舞步一晃一晃,一举一动摇曳生辉,不知道她的後颈是否分化出了腺体,费列扬眼神暗沉,没有也没有关系,不论她是什麽性别——
她会爱上我。
我也会爱上她。
失去的感情还可以再培养回来。
园丁机器人举着喷壶移过来,它手中的水滋滋洒在干涸的植株上,费列扬挡住了它运行的轨迹,小机器人举着喷壶等待了片刻,却还不见他挪开。
于是它出声了:“滴滴,遇到障碍物,滴滴,让一让,让一让!”
扩音器把它的声音传的很远,坐在店里的钟意微微擡起头,疑惑地朝这边张望。
费列扬一惊。
不行。
现在还不行。
费列扬擡手给了正在怪叫的机器人一巴掌,直接把它拍到了花坛里,猫着腰就从灌木丛间灵活地闪身离开。
钟意听到动静,心脏猛地往下一坠,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头弥漫,她猛地站起身,门口的风铃似有所感般响起来,清脆的声音撞击着她的心口。
“是谁?”
钟意推开门追了出去,她站在那条路上,花坛里却只有吱哇乱叫的小机器人,她把机器人搬出来,望着空空荡荡的路的尽头,心里怅然若失。
是谁?
心头的疑问也许早已有了答案,心脏砰砰跳,紧张的情绪将要宣之于口,还夹带隐秘的欢欣。
总局的超级计算机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红光乍然在主控室亮起,警报的刺耳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异种?”
“怎麽可能?!所有异种不是都被消灭了吗?”
“难道是那只巴尔萨?不对祂怎麽可能找到总局来!”
“有敌情,都做好应对准备!”
EDFH啓动战备状态,脚步声紧凑,钟意也从店外进来,她换上制服,尽快把自己的情绪压进心底,仰头看着电脑上的实时监控,在看到那个黑衣男人时,心头的大石轰然坠地,砸出巨响。
她闭了闭眼,声音略微颤抖:“秦局,我们发现了异种,半年前在市区被消灭的异种,又复活了。”
总局人人警戒,气氛凝重而敏感,异种突然复活本就让人震惊,而祂找到这里来更是令人惊恐,祂为什麽会来这里,是发现总局的位置来偷袭还是有其他阴谋?
每个人都在猜测着,只有秦大宇眼神复杂,靠坐在椅子上喝着降火的茶不语。
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心不在焉的钟意,心情愈加复杂。
他怎麽没发现,除了李南翊,还有个钟意,是不是过几天还要再来个人和异种称兄道弟?
秦大宇烦恼的又掉了一把头发,他摸摸越来越秃的头顶,哀叹了一口气。
这边总局乱如麻线,造成混乱的人却站在远处的高楼,插着兜远远看着那间遗世独立的小书咖。
咔哒。
身後的门打开,有人上来了,那人正在靠近,费列扬眼珠动了动,毫不留恋地转身。
再见,垂耳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