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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家门口,张锐宵看到那辆连号的奥迪後下意识四处看,空无一人的胡同倒显得他的动作非常滑稽。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後推开四合院的朱漆木门,院子里青砖铺地,角落摆着几盆绿植。
正房被改成了客厅,落地玻璃窗透进院里的灯光,红木架子上搭着玻璃,摆放着昂贵的艺术品。
走进去张锐宵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上,端着青花瓷杯慢慢喝茶。
在门廊换鞋时闻到淡淡的檀香味,混着咖啡机里飘出的香气——父亲总爱在下午煮一杯。
这院子不中不西的,却莫名让人踏实
电视里放着京剧,锣鼓点敲得热闹,她却只是偶尔擡头瞥一眼,见他进去,女人笑了笑:“今天回来这麽晚?”
他应了一声:“刘会长今天怎麽回家了?”
张锐宵的母亲名叫刘臻,她是京市商会总会长,外面人都喊他刘会长。
“过来坐,”刘臻拍了拍沙发,见张锐宵坐在侧坐後,刘臻才叹息道:“过两天我要出差,你爸也不在京市,你自己在家也得注意作息。”
刘臻知道这孩子有时候爱熬夜。
张锐宵点点头:“好。”
刘臻又喝了一口茶,看了眼张锐宵手中的手机:“听说你新换的同桌是个欧德的孩子?”
张锐宵心一下子提起来,他忍着情绪,装作一副无所谓模样:“嗯,中德混血,听说妈妈是澳区人,在我们班借读。”
刘臻把杯子重重一放:“组织上三令五申要注意外事纪律,你们班主任怎麽回事?让你跟资本主义国家来的坐一起。”
张锐宵:“妈,都什麽年代了……”
“你当这是你读的童话?”刘臻冷笑一声,指尖重重叩着桌面,“骨子里流着别人的血,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在背後捅刀子?那孩子家里底细查清楚了吗?”
张锐宵叹气:“没有必要。”
刘臻冷笑:“有没有必要我说了算,你少跟他来往,这些外国孩子心思都不单纯。”
张锐宵觉得无力辩解:“十七八岁,能有什麽心思?”
刘臻一拍桌子,杯子被震得倒在了桌面上,最後下通牒:“明天我就找你们班主任调座位,你给我记住,你爸爸还在国外露面呢,你要注意影响。”
张锐宵深吸一口气,怕母亲察觉出什麽最後还是什麽都没有说,顺着她的安排去了:“行,母亲安排就好。”
张锐宵没再和母亲多说什麽,拿起书包往後院走,到自己房间後将书包扔在床上,鼓鼓的一大包拉开看书没多少,校服就占了一半。
张锐宵抽出校服,那上面裹着的来自赵去疾独有的香水味扑向他的鼻子。
赵去疾爱喷香水吗?
不然怎麽老是香香的。
写了个澡後,他将几件校服放进洗衣机里,按动後回到卧室拿出手机,点开了和赵去疾的对话框,发过去一条语音。
zrx:【你到住处没有?】
另一边的赵去疾暂时没有回复他,张锐宵点开赵去疾的主页。
昵称:Felix
……
地区:德国柏林
赵去疾头像就一张柏林的照片,阴天,老房子,色调冷冷的,挺有那种柏林味儿。
张锐宵觉着柏林的一切都有一些忧郁,包括赵去疾这个生长在柏林的人。
过了一会赵去疾回复了消息。
那句语音他听了挺多遍,哑着的嗓子又些倦意却意外地勾人。
还没回复,赵去疾又来了消息,一张聊天截图问他什麽意思。
是赵去疾和他姐姐的对话框。
姐姐开头第一句就是骂赵去疾的,张锐宵看着这二人的交流也忍不住笑了。
看着看着,他注意到赵去疾的聊天背景,背景照片里,傍晚时分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户外草地,双手举着布偶猫,仰着头,从侧脸的笑容就能看出是位十分美丽的女子,而赵去疾蹲在一侧直视镜头,叼着烟比了个耶。
两个人好像拍的不是同一张照片,一个恬静美好,一个装酷耍帅。
和赵去疾的壁纸一样的照片,张锐宵将照片放大看女孩露出的半张脸——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此时的他没有深究,先给赵去疾解决了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