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産不了多少,就是家里几口人自己吃的。”
黝黑的胳膊再次抹去脸颊上的汗。
叔父点点头:“家里收入就是这些?”
“哪能啊,”老汉实话实说:“儿子们在外面工作,这点哪能换钱啊。”
张锐宵弯腰摸了一下稻麦,叶子割手,他的手背被划出一条白痕。
被叔父拍了拍肩膀叫起来。
几人在整个村里走了一圈。
傍晚住到村支书家的木房子里。
墙是土坯的,挂着几串红辣椒,房梁上悬着玉米棒子。
晚饭是米饭,炒了盘卷心菜和腊肉,还有个腌菜坛子摆在桌角。
“条件简陋了点。”村支书搓着手说。
张锐宵扒了口饭,擡头看见窗外的晚霞红得厉害,远处有炊烟慢悠悠升起来。
几人聊着聊着话题突然转到了他身上,村支书笑了笑问:“小夥子长得真漂亮,交朋友没有?”
普通话里夹着点地道方言,张锐宵听不太明白,但是在这里基层干过的叔父是明白的,给他解释了一遍。
张锐宵否认掉:“我还在念高三。”
叔父也把交谈的主动权拿到自己手里:“我孩还小。”
“是是是,好好念书的年纪。”
傍晚饭後,张锐宵跟着家主人去洗碗,被赶出了厨房,最後自个儿站在了院子里,有路过的年轻人跟他打招呼。
夜里躺在吱呀响的木板床上,张锐宵头一次跟叔父一起睡觉,扭头带着憧憬说:“叔父,其实在这儿住好像也挺好。”
叔父在黑暗里嗯了一声,打火机咔嗒响了下,烟头亮了点:“等你天天割麦子试试。”
张锐宵笑了,听着窗外的虫鸣,缓缓入睡。
他在这边待了个几天,感受了好一番别样的生活,在快节奏的地儿待久了突然慢下来其实也是难以适应的。
没过几天他就被晒黑了,长袖遮住的手腕和手背是别样的颜色,严重分层。
这天他正坐在院子里涂防晒霜时,叔父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回京市了。”
张锐宵的眸子一下子亮起来,跑回房间背起的书包,整装待发的模样逗乐了叔父。
回程的路跌宕起伏,叔父:“从这里走出去要费很多时间精力,也要消耗很多努力……”
话没有说完。
张锐宵扭头看叔父,男人只是笑笑,摸摸张锐宵的脑袋後开始假寐。
少年人哪藏得住心思,从张锐宵上车後开始看手机,男人就发现不对劲了。
赵去疾:【分享位置】
是他在机场发出来的位置分享。
张锐宵按灭手机——
丫的,憋了好几天的怒火终于能发泄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