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清“嗯”了一声就要起床往厕所去,刚起来就因为脑袋没供上来血,眼前黑了一片。
“我扶你去,把衣裳披上。”沈环把准备好的新睡衣披在路时清身上。
路时清感觉现在身上糟糕透了,又热又冷,走起路来脚底下跟踩了棉花似的。
“我要死了。”坐在马桶上的人忽然擡头跟沈环说了一句。
“怎麽就要死了,烧起来才没事,多喝点儿水,等下吃药就好了。”沈环正说着,路时清直接站起来抱住了他。
“我真的要死了,好冷。”
像冬天被扔在雪地里那麽冷,不是冷,是寒,是寒到骨头缝里怎麽都暖不起来的那种感觉,冷得让人发抖。
“阿清。”沈环愣在卫生间,一时动弹不得。
热乎乎的身体贴在他上,埋在他肩窝的人,像只生病的小狗。眼前的路时清和那个被他阿爸从路边儿捡回来的路时清重叠在了一起。
“不会死的,只是生病。”沈环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直接把人抱回了床上。
发烧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体温不断升高的过程让人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路时清窝在沈环怀里,眉头紧紧皱着,牙咬在唇上,靠着唇上的痛来缓解脑袋和身体的痛。
沈环一晚上没怎麽睡,怕这人冷,得抱着他,又怕这人身体内的热量堆的太多散不出来,还得用热水给他擦擦脑袋和身体。
路时清醒醒睡睡一夜,临近早上又烧醒了。
沈环算着时间,估摸着能吃退烧药了,才给他换了一种药喂进嘴里。
等了好一会儿,原本皱着眉头的人总算稳稳地睡着了,沈环才松了口气。
他知道路时清不会病死,但当路时清说出那句“我要死了”的时候,他的心疼死了。那一刻什麽都不重要了,他只想让路时清好起来,哪怕是换他来生病也好。
他只有路时清了,他不要路时清这麽痛苦。
。
“沈环……”
路时清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一觉醒来的时候,没有拉好的窗帘外阳光好像很不错。
身边儿没有沈环的身影,路时清伸手去摸手机也没有摸到。
屋子有些陌生,路时清正思考着,沈环已经端着热水进来了。
“吃药。”沈环把水杯和药递给他。
路时清把药衔进嘴里,又把吸管衔进去,就那麽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
“好点儿吗?”沈环动手去摸路时清的脑袋,发现这人的额头潮乎乎的,应该好了不少。
路时清点了点头,除了觉得有些飘忽,没有别的地方难受了。
“要不是喝酒,晚上就能吃退烧药了。”沈环皱了皱眉。
“下次不了。”他不应该去会所的,那麽多人闷在一个空间里,指不定谁就生病了。
“嗓子疼不疼?”
“疼。”
“像是流感。”沈环说完又去拿了一种药。
路时清躺回床上,静静看着天花板,反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卧室,不是沈环的卧室。
自从搬去沈环的屋子,他基本上没事不会回自己屋子,昨晚怎麽睡这儿了。
“再吃点儿这个。”沈环把正出神的人叫了回来。
路时清看了一眼,问他道:“你买的?”
“外卖送的。”
“这个很贵吧,一百多呢。”
“有用就行。”沈环没说别的,只把手里的药抠出来塞进路时清嘴里。
这人又不是缺钱,怎麽一百多的药也说贵。
路时清喝完水把胶囊咽了以後才说:“其实抗一抗就行了,我之前也发烧过,难受几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