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欢腾中,江疏影缓缓起身:“带人犯。”
北狄三王子押上殿时,目光死死盯住李贵妃。侍卫从他怀中搜出一封密信——竟是李贵妃亲笔所书,承诺只要除去太子,便助北狄夺取边关三城。
“诬陷!”李贵妃尖叫,“这字迹是模仿的!”
皇後轻笑:“哦?那贵妃看看这个如何?”
她擡手,苏挽霓应声展开一幅长卷——竟是李贵妃与北狄商队密会的工笔图,连对话都用工尺谱记在旁边!
“这。。。这不可能!”李贵妃面如死灰,“那日明明。。。”
“明明屏退了左右?”苏挽霓接口,“可惜窗外的画师,听得一清二楚。”
她望向江疏影,眼底有泪光闪动。那夜皇後说需要她帮最後一局,便是要她凭着记忆,将偷听到的密谈绘成图卷。
江疏影走到李贵妃面前,拔下她发间凤钗:“这首《塞上曲》。。。是你当年教本宫弹的。”
凤钗掷地,碎裂声如冰裂。
“押下去。”江疏影转身,朝服曳地如血,“等太子回朝发落。”
尘埃落定那夜,苏挽霓独坐长信宫。江疏影进来时,带着一身寒气。
“恨本宫吗?”江疏影问。
苏挽霓摇头:“儿臣只恨自己。。。差点真信了母後的疏远。”
江疏影沉默良久,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幅画。画上是那夜佛堂,两人在雨中相望。
“本宫每日都看。”江疏影轻声道,“看一遍,心口就疼一遍。”
画角题着新句: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苏挽霓的泪终于落下:“母後现在。。。可还疼?”
江疏影没有回答,只将一枚兵符放在她掌心:“太子三日後抵京。这十万禁军,本宫交给你。”
“为何。。。”
“因为本宫要你活着。”江疏影眼底映着烛火,亮得灼人,“无论将来发生什麽。”
更鼓声传来,雪落无声。江疏影转身欲走,衣袖却被拉住。
“那首《普庵咒》。。。”苏挽霓轻声问,“母後何时教过儿臣?”
江疏影回眸,忽然笑了:“现在教,可好?”
烛火跃动,将两个身影投在窗上,如相依的竹与梅。
深宫风雪夜,有人终于等到一句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