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案上的食盒,打开一看,里面的甜食摆得满满当当——桂花糕丶莲子羹丶蜜饯梅子,甚至还有两碟刚做的冰糖葫芦,裹着晶莹的糖衣。
晓镜吟拿起颗冰糖葫芦,放进嘴里,甜酸的滋味在舌尖漫开,忽然想起楚寒玉说的“甜的养人”,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唔……”楚寒玉动了动,慢慢擡起头。龙袍从他肩上滑落,露出泛红的脸颊。
他揉了揉眼睛,看见晓镜吟坐在旁边,手里还拿着颗冰糖葫芦,愣了愣才想起正事:“夜清薇和奚落槿……想去外边打麻将。”
晓镜吟把冰糖葫芦放回食盒,指尖擦过嘴角的糖渍:“外边?这麽冷的天?”
“她们说宫里闷。”
楚寒玉拢了拢衣襟,龙袍上的龙涎香顺着领口钻进来,暖得他鼻尖有点痒,“就在城郊的‘迎客楼’,上次我们住过的那家。”
晓镜吟看着他泛红的鼻尖,知道他定是替那两人求了情,无奈地笑了笑:“行。”
他站起身,玄色的龙袍扫过案角,“不过得等我换件常服,还有……”
他拿起披在椅背上的月白锦袍,重新披在楚寒玉身上,“把这个穿好,再冻着,晚上就别想吃甜食了。”
楚寒玉的耳根红了,却没反驳,只是小声道:“你去吗?我们三个不够。”
晓镜吟挑眉:“师尊邀请,臣自然要去。”
他看着楚寒玉眼里的光,补充道,“正好也尝尝,用桂花糕当筹码,是什麽滋味。”
两人来到奚落槿和夜清薇的寝宫时,那两人正围着桌子摆弄牌九。
奚落槿的湖蓝色裙角铺在地上,像朵盛开的花;夜清薇则把布包里的桂花糕倒在桌上,分成三堆,每堆都码得整整齐齐。
“你们可来了!”奚落槿擡头看见他们,眼睛一亮,“快坐快坐!我都分好筹码了,谁输了谁就得把自己的桂花糕给赢家!”
夜清薇笑着点头,流音笛放在桌边,指尖在牌九上轻轻敲着:
“陛下也来玩?那正好,四个人,能打麻将了。我刚才让客栈的掌柜备了副新麻将,说是玛瑙做的,摸着手感好。”
晓镜吟坐下时,特意把自己的椅子往楚寒玉身边挪了挪。
炭火盆就在桌下,暖意从脚底往上爬,楚寒玉把月白锦袍的领口系紧,指尖捏着块桂花糕,却没吃——眼睛盯着桌上的麻将,像个好奇的孩子。
“规则都懂吧?”奚落槿洗牌时,玛瑙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碰丶杠丶胡,跟牌九差不多,就是多了个自摸。”
她把牌推到楚寒玉面前,“寒玉先来,你手气好。”
楚寒玉拿起骰子,指尖有些发颤。
晓镜吟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低声道:“别紧张,输了我替你。”
楚寒玉的脸更红了,掷出骰子时,点数正好是“六”,赢得了先摸牌的机会。
第一把牌,楚寒玉就摸了个“清一色”。
他看着手里的牌,有点不知所措,想了想,把牌推倒在桌上:“这样……算赢吗?”
奚落槿凑过去一看,眼睛都直了:“清一色!寒玉你可以啊!”
她把自己面前的桂花糕推过去一半,“愿赌服输!这些都是你的了!”
楚寒玉把桂花糕往自己面前拉了拉,像只护食的小兽,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晓镜吟看着他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漫了出来,摸牌时故意把自己的“西风”打给了楚寒玉,让他又碰了一张。
牌局渐渐热闹起来。
奚落槿输了牌就拍着桌子嚷嚷,湖蓝色的裙角都乱了;
夜清薇则总是很淡定,输了就笑着把桂花糕推过去,赢了也只是轻轻挑眉;
楚寒玉的手气却好得离谱,要麽自摸,要麽碰牌,面前的桂花糕堆得像座小山,他时不时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甜香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晓镜吟看着他吃糕点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很珍贵。
窗外的雪还在下,客栈的屋檐下挂着红灯笼,暖光透过窗棂洒在桌上,把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楚寒玉的脸颊因为热而泛红,鼻尖上沾着点糖霜,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全然没了平日里清冷的样子。
“不行不行!”
奚落槿把牌一推,团扇往桌上一拍,“寒玉手气太好了!我们换个玩法!谁输了谁去外面买糖炒栗子!”
夜清薇笑着点头:“这个好,正好我也想吃点其他的。”
晓镜吟看了眼窗外的雪,皱眉道:“雪太大了,我让掌柜的去买吧。”
“不行!”奚落槿立刻反对,“愿赌服输!就得自己去!”
她冲楚寒玉挤眼睛,“寒玉,你可别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