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夜清薇和奚落槿,也已经走出了右边的小巷。
她们两人分头行动,各自在巷内仔细探查了一番,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巷内的住户大多是些寻常百姓,对魔修的事一无所知,只是偶尔能听到一些关于村里之前闹魔祟的传闻。
两人汇合後,便一起朝着算命摊的方向走去。
看到晓镜吟刚从摊前离开,奚落槿眼睛一转,拉着夜清薇走了过去:“老先生,我们也来算算姻缘!”
老者看着眼前这两个容貌秀丽的女子,笑了笑:“两位姑娘都是有福之人。你们的姻缘,虽然来得稍晚一些,但都能在不惑之年之前找到自己的命定之人,婚後生活和睦。”
夜清薇和奚落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
虽然知道算命的话不能全信,但听到这样的预言,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奚落槿从袖兜里掏出四十文钱放在桌上,对着老者道了声谢,便拉着夜清薇转身离开了。
四人按照约定,陆续来到了月牙广场。
月牙广场是青岩镇的中心,广场中间有一座月牙形的小湖,湖边种着几棵垂柳,虽然已是寒冬,柳枝枯萎,但依旧能看出平日里的热闹。
楚寒玉早已在湖边的石凳上坐下,手里拿着那枚黑色令牌,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看到晓镜吟丶夜清薇和奚落槿走来,他擡起头,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晓镜吟身上——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晓镜吟的神色有些不对劲,眉宇间带着几分恍惚和疑惑。
“寒玉,你来得真早!”奚落槿率先走上前,在石凳上坐下,语气轻快地说,“我们刚才在右边的小巷里转了一圈,什麽异常都没发现,那些住户都是些普通百姓,对魔修的事一无所知。”
夜清薇也点了点头:“我那边也是,巷子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察觉到丝毫魔气。看来,那几个戴面具的人,应该是已经离开了青岩镇。”
晓镜吟也走上前,在楚寒玉身边坐下,只是眼神依旧有些飘忽,似乎还在想着刚才算命先生的话。
楚寒玉收回目光,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西斜,金色的馀晖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他缓缓开口:“天色不早了,我刚才在镇上转了一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动静,那些魔修既然已经跟丢了,晚上应该不会再行动。我们先回旅舍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再继续追查令牌的线索。”
奚落槿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好啊,跑了一下午,我都快累死了,正好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夜清薇也跟着起身:“走吧,回去晚了,旅舍的厨房说不定就不提供晚饭了。”
四人一起朝着悦来旅舍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楚寒玉时不时地看向身边的晓镜吟,发现他依旧有些魂不守舍,脚步都有些虚浮,心里的疑惑更甚——晓镜吟向来沉稳,今日这是怎麽了?难道是在左边的小巷里遇到了什麽危险?
回到旅舍,四人简单吃了些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
楚寒玉和晓镜吟依旧住一间房,刚进房间,晓镜吟就主动说道:“师尊,今晚我打地铺吧,你睡床上。”
楚寒玉愣了愣,之前晓镜吟虽然也会在房间里守着他,但从未主动提出打地铺。
他看着晓镜吟躲闪的目光,点了点头:“也好,地上凉,你多铺些被褥。”
晓镜吟应了一声,从行李里拿出几床厚被褥,铺在地上,动作却有些迟缓,显然是心不在焉。
楚寒玉没有多问,转身走到床边,开始脱下外袍换睡衣。
可刚解开腰带,就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转头一看,发现晓镜吟正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些什麽。
“我在换衣服,你一直盯着我作甚?”楚寒玉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晓镜吟猛地回过神,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低下头:“没丶没事,师尊,我就是在想事情。”
楚寒玉看着他慌张的模样,心里的疑惑更深,但也没有再多问,只是淡淡说道:“早点睡吧,明日还有事要做,别想太多。”
“好,师尊。”晓镜吟应了一声,快速走到地铺旁,躺了下去,却并没有闭上眼睛,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楚寒玉也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算命先生的话——“你与你的命定之人之间有一儿一女,并且在腹中已有三个月”。
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满是疑惑: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女子到底是谁?他从未接触过女子,怎麽会有孩子?难道是算命先生在骗他?
不知过了多久,楚寒玉终于抵挡不住睡意,沉沉睡了过去。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均匀的呼吸声,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而躺在地铺上的晓镜吟,却依旧毫无睡意。
他侧过身,看着床上楚寒玉的身影,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算命先生的话。
三个月前……三个月前他确实去过楚寒玉的寝宫,当时楚寒玉因为处理政务太过劳累,睡着了,他只是在床边守了一夜,并未有过任何逾矩的举动。
可他忽然想起,之前在寒月山的古籍上看到过记载,说世间有一种特殊的体质,男子也能怀有身孕,只是这种体质极为罕见,千百年难遇。
难道……难道楚寒玉就是这种体质?而那个三个月大的孩子,是他和楚寒玉的?
这个念头一旦産生,就像疯草一样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他看着楚寒玉熟睡的侧脸,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震惊丶疑惑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楚寒玉是那般清冷孤傲的人,怎麽可能会怀有身孕?而且,男子怀孕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翻来覆去,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勉强眯了一会儿。
而他不知道的是,床上的楚寒玉,虽然闭着眼睛,却也一夜未眠,心中同样被那个“三个月大的孩子”搅得不得安宁。
青岩镇的晨光再次洒落,新的一天开始了,可楚寒玉和晓镜吟心中的疑云,却并未随着朝阳的升起而消散,反而越来越浓,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两人紧紧缠绕。
而他们手中的那枚黑色令牌,依旧静静地躺在楚寒玉的袖兜里,等待着他们去揭开其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