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方
关于高扈的身份确认还算顺利。
虽然事隔多年,然而田光看到高扈入伍照片,经过苦苦回忆还是认出,这个脸盘圆鼓鼓的士兵就是白行人认识的野战军战士;而另一边关押黑夏川监狱中,被界至野烟酒搞定的老鬼头,在得到狱方“老实配合放风时间合理增加”的承诺之後,也从一堆军人照片里精准挑出高扈那张。
“就是他。”老鬼头眯着眼,懒洋洋的说,“他就是老虎,原来他当过兵呀,嘿嘿,我就知道。对了,这个照片上没有,那是後来,他给自己刺了个纹身,喏,就在这儿。”他在脖子左侧比划了下,“是个VIII,蛇矛的人都有。”
两条信息间隔两个半小时,翌日中午传回了红驼刑事组办公室,于是白板线索再度更新。
50年1月8日,周乐天在银脊案中遗失的手表在暗网现身,照片由掮客陈久永提供,真正卖家未知。
50年1月x日,河轻市,C(陈久永)和A(买家)在餐厅见面。
50年1月x日,陈久永被报告失踪(实际失踪时间可能更早),尸体三月份被发现,怀疑当时就已死亡。(高度怀疑与手表有关,但无直接证据支持)
50年1月x日,河轻市,高扈尸体被发现,目前确认此人是蛇矛成员:老虎,颈部罗马刺字纹身被挖走。
……
50年11月14日,红驼,给刑事组的匿名快递,是手表的高清照片。
高尚桢握着笔,苦苦思索。
卖家在河轻交易,陈久永在河轻被杀,高扈在河轻被杀……
可照片却从红驼寄来,收件人写着"红驼城刑事组高组长"。
为什麽是红驼?因为卖家现在在红驼?
昨天刚回来的界至野不顾脚踝还疼,照旧上班,跟着老大身後,也学他的样子,抱着手歪起头,面向白板,眉间锁出一个川字。
这一模一样的神态让刚进门的安月见险险笑出声,她旁边的盛苒也忍俊不禁,“这个老界……”她摇摇头,向高尚桢晃晃手里的录音笔,“组长,医院匪徒的口供拿到了。”
高尚桢对这个副组长最满意的一点就是她永远不温不火,笑意盈盈,可是总能敲开嫌犯的嘴巴,这一点连他也甘拜下风,原因他自己也知道:急脾气一上来脸就黑,碰某些死硬派犯人那就是火星撞地球,除了一地碎片啥也没剩下。比方医院里这几个,他跑去问过一回,结果对方一个个死鱼眼瞪着,嘴巴也跟死了一样;他声音再高一点,就把医生招来了,以病人身体情况不乐观为由,将刑事组长请出了病房。
结果盛苒一出马,这不乐观的身体也突然乐观起来了,死了的嘴巴突然又活了。
……学到老活到老,我也别总说程宥,回去还得把犯罪心理学再撸一遍。
高警官感慨着,录音里匪徒的声音很快就淹没了他这一点自省。
【盛苒报告】
以下为匪徒李毕升和徐仁的供述,其馀三名歹徒未招供。
匪徒李毕升:卡车司机
“……我真的没怎麽参与,您怎麽就不信……”
盛苒的声音。
“我身上有枪?怎麽解释……那个吧,咳咳,这个……”
盛苒的声音。
“……不,不用叫那个问路的来证实有没有!可别叫他来!”
交谈,交谈。
“好吧,您都这麽说了,那我就都交代了吧。”
“差不多去年年中,我还在峰罕干,遇到了大哥他们。”
“对,牙,您看你不都知道了嘛。我们大哥是牙,真名?真名不知道。”
“……您不知道蜂罕?也正常,南部一个小城,你总知道黑夏川吧?它在隆南北边,蜂罕也跟隆南贴点边,不多,就一点,在南边。”
“……我们干什麽?倒卖东西呗,你知道,那边打仗呢,啥都缺,老大在那边有渠道,我们这边就负责供货就行。”
“……我知道的真不多,进的晚嘛,基本就开开车,别人知道都比我多,你去问大疙瘩和黑卡,他们知道的多。”
“……为什麽突然从蜂罕来红驼?哎呀我也想知道啊,本来干得好好的,结果六月份做完最後一单,七月份就大哥就突然让大家到红驼来,我还以为要在这边供货呢,结果到了就一直呆着,呆了三个多月,直到前几天,大哥让我们去那个疗养院。”
“我就知道这些,真的。……你问我还有什麽人?除了大哥不都落你们手里了嘛……对了,老幺,他是个黑客,也在外边,还有…对了,以前还有个人,叫老虎,脖子上带个纹身,我们都叫他二哥,好像从年初吧就没见到人。”
盛苒出示宫高扈照片。
“这个照片?对,就是二哥,不过没见过他穿军装。”
盛苒出示宫达良和白行人的照片。
“不认识,没见过……警官,我真的就知道这些。”
“你问我们住在哪里?这是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