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独孤明河瞬间面红耳赤,犹自嘴硬:
“我怎麽可能不会?我在人间那麽多年!还轮回三百世!见多识广好吗!”
“那你怎麽不来?”
贺拂耽稍稍坐起身,视线从那本书上缓缓滑过,再慢慢移到面前人红透的耳根。
“照本宣科可不算是好师父。”
“……”
独孤明河垂头丧气,“骆衡清手里那本双修功法,是最好的一本。我怕比不上他,让阿拂嫌弃。”
贺拂耽轻笑:“你又不会,怎麽知道哪本好?”
“爱书之人岂会看不出哪本书更好?你看那装帧丶画工,还有字里行间笔者的文采,我这些加起来都比不上那一本。若非如此,当初也不会拿来送给阿拂。”
“好吧。”
贺拂耽失笑,“既然明河这样妄自菲薄,那就——”
以为他要反悔,独孤明河立刻急道:“阿拂!”
贺拂耽却按住他的肩,翻身骑坐到他腰腹上,居高临下望来。
“——那就我来吧。”
独孤明河哑然。
他怔怔看着面前人坐在他身上,半扭过头去,一只手探入衣袍,咬着唇的模样似乎有些难以忍耐。
几缕墨发随着动作滑落到胸前,散落在独孤明河身上,蜻蜓点水般,有一下没一下地撩过。
他紧紧盯住面前人,只觉得连呼吸都带着炭火的灼热,冷冽的溪水也像是变作岩浆。
只有面前人身後手腕上的镯子,不时相触,饮鸩止渴般的一瞬冰凉。
“可以了。”
再开口时贺拂耽声音有些喑哑。
他擡眸看了眼身下人的面孔,那双红瞳中此刻正安静地丶痴迷地注视着他,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仿佛这世间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眼睫轻颤,像是被视线烫到一般,扭头回避开去。
停顿片刻,向後靠去。
腰肢轻晃,很认真地在努力着,又无端风情冶艳。
独孤明河蓦然睁大眼,搭在那杆纤腰上的双手骤然变得大力,很快又放开,在攥出的红痕上轻柔地摩挲。
神志迷乱之下他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万分柔情地想去吻面前人的眉眼唇角,却被一次次按回去。
百般索吻却不得其解,他终于稍稍清醒些。
伸手掰过面前人的脸颊,看清那双微红的双眼中,毫无沉沦,只有一片冷凝。
冷淡丶倔强,不像沉迷于情爱,而像是在解一道难解的题。
累到再也跪坐不住,俯下来攀住身下人胸膛勉强撑住身体,也仍然不肯停下。
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他要翻越丶征服这座让他曾经畏惧的高山。
“阿拂……”
独孤明河茫然中轻声开口,“你在把我当成谁?”
贺拂耽似是没听明白这句话,看了他一眼,复又垂下眸去。像是只是稍稍从自己的世界里分出半个眼神给他,然後又我行我素地沉浸回去。
那一眼冷淡丶轻忽,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无法跨越的时间与空间,尽管身体如此紧密地相连,但他们的灵魂永不相逢。
所有的暧昧,所有的情|欲,都是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
独孤明河为这个眼神神魂颠倒,亦为这个眼神悲伤不已。
两种情绪在他胸膛中倾轧厮杀,再也受不住疼痛和苦闷,他突然翻身将面前人狠狠压下。
贺拂耽惊呼一声,不等缓一口气便是狂风暴雨般落下的亲吻。
从此刻开始,他不再有主动权,身上的人似乎也在不断地丶恶劣地强调着这一点,一次次朝之前牢记的那个深处重重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