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可!
爱!
他回头朝独孤明河身後一指:“明河快看,那是什麽!?”
等人下意识转头後,两手插在兔子腋窝举起来,对着小毛脸就是一通猛亲。
然後若无其事地把兔子抱进怀中。
独孤明河一头雾水地转过头:“没有什麽啊,你看到啥了?”
“啊,没事。”贺拂耽镇定道,“大概是我看错了。”
他摸摸兔子头,很大方地说:“不吃就不吃吧,一会儿我吃掉就好了,不会浪费的。”
然後叹了口气,逼着自己狠心揭掉锁神符。
符箓揭下,咒文上残留的灵力却不会立刻消失。贺拂耽守在一旁,等待灵气彻底散去後小白兔大变活人。
等得无聊,拿起那朵槐花,突然间心生好奇,摘下一瓣放进口中。
口感脆嫩,香气浓郁,带着植物独有的清新气息。
的确是好吃的,而且味道独特。贺拂耽没忍住,一片一片吃起来。
吃到一半有人从他手中拿走花串,贺拂耽还以为是明河,转头看去,却发现是已经变作人形的沈香主。
“……恭喜香香回来。”
言不由衷的语气,口口声声说着恭喜,实际上语气里满是遗憾。
沈香主擡眼看着面前人,良久才露出一笑。那笑容含义不明,就像当久了兔子,反而不会人类的表情了一般。
他把手中那半串槐花扔进嘴里大口嚼食,看得贺拂耽一愣。
“诶,那个我刚——”
馀光瞥见明河正朝这里望来,剩下的话生生打住,转了一个弯,道:“我还不知道香香为什麽这样喜欢吃槐花呢。”
“因为好吃,所以喜欢。很奇怪吗?”
贺拂耽想了想,摇头:“不奇怪。”
这很好理解,就像他因为兔兔太可爱了,所以想亲兔兔,这也不奇怪。
他笑着道:“已到槐陵,前路便不能再并行了。香香,你现在还怕衡清剑吗?”
沈香主一愣:“你……还记得?”
“我怎麽会不记得?这可是有关你道途的大事。”
贺拂耽凝出衡清剑,将剑往前一递,“此剑可供香香领悟剑意,或许悟透之後,香香便能不再害怕了。”
但剑递过去一寸,沈香主就往後退一步。
如此一个进一个退,贺拂耽也明白直接递剑是不可行的了。他拿着剑都有些愣神,实在想不到面前人会怕一把剑怕到这个程度。
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定然感到尴尬,但沈香主却像是从这尴尬中感受到熟悉的气氛。自嘲笑了几声後,由兽变人最初的那几分深沉终于消失不见,又变得没皮没脸起来。
“我也没办法啊贺真君!我看到衡清剑就跟老鼠看到猫一样,害怕两个字都刻进骨子里了。我也不想躲的,但我忍不住。”
他笑道,“毕竟当年我还是一棵树的时候,最後悔的就是没能多长几条腿,看见这把剑就躲得远远的。”
贺拂耽却没有笑话他,拧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擡眸,双眼亮晶晶道:
“我知道了!”
他挥散手中冰剑,冰霜在他指尖重新融化成水汽。
他捏着其中一道水汽,放进沈香主掌心。
“香香曾附身返魂树,应该知道师尊带回返魂树是为我安眠。我年幼时常常受梦魇侵扰,久而久之便格外害怕做梦。师尊那时教导我,之所以害怕,是因为陌生。”
“後来师尊亲手为我捉了一只魇鬼,我知道它们到底是怎样入梦,又是怎样食梦之後,就再也没有不曾怕过梦了。”
冰凉的水汽落入手心皮肤,失去主人控制之後瞬间顺着掌心纹路蔓延开去。
沈香主看着苍白纹路被水意润泽,听见耳边传来带笑的声音:
“香香,若是我教会你衡清剑法的破解之法,你是不是就不会再害怕衡清剑了?”
沈香主用力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