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明河也补充道:“只会舞枪弄棒。”
女孩想了想:“枪舞?应该也行。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很多年前有山外回来的长辈献过剑舞,神女好像很喜欢,降了瑞雪,连着三年都是丰年。”
“剑舞?那不就是我这位朋友的老本行?”独孤明河揽上身旁人肩头,“他可用功了,日日闻鸡起舞。”
贺拂耽连忙和他咬耳朵:“别乱说啊,剑舞和舞剑不一样的。要不还是试试你的枪舞吧。”
身为主角,应该跳什麽舞都能破局吧?
但女孩子们显然不知道闻鸡起舞的舞不是她们所想的那个舞,神色明媚了几分。
“这样就正好了,再学几个祈求赐福的动作,说不定真能让神女显灵。”她们激动地跪下来,“仙师,若您见到神女,求您让她别抛弃我们!”
贺拂耽赶紧将她们扶起来。
面对这样企盼的眼神,他不好再推脱,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然後就是艰难的习舞阶段。
两位小老师拿出来她们的看家本领,教的祈福动作难度都很大,不是凌空飞踢就是原地旋转720度,身体还要扭得像面条一样。
贺拂耽这时才感觉那个说他前世是根木头的天机宗笔友,大概真是个神算子。
勉强学了几个动作,门外传来脚步声。
是不放心的山民前来查岗了。
女孩子们沉下脸,教学时轻松的笑意一扫而空。
她们抓紧最後时间吩咐道:“巫舞不可没有巫乐作伴。天亮之後,公子可到山下白石江边去寻人家教你们鼓乐。那边信奉的神明是白石郎,最喜乐律,所以江边人人都会吹弹奏唱。”
贺拂耽应下,拉着独孤明河的手,二人身影瞬息之间消失不见。
他们凭空出现在一处古旧的祭台上。
这里已经离山脚大部队很远,可以稍稍放肆些,使些小法术。
独孤明河一挥乾坤袖,袖风扫过之後,面前顿时出现一套桌椅酒盏,桌案上还有一把七弦琴。
贺拂耽惊奇:“明河会弹琴?”剧本里可没说过这个设定。
独孤明河含笑:“不仅会弹,还在人间卖过艺。你信吗?”
“挣了多少钱?”
“弹了三天,路过的乞丐看我可怜,给了两个铜板。”
“噗嗤——无妨。明河随意弹奏,供我找找感觉便好。”
琴是好琴,修长手指在琴弦上随便一拨,就有高山流水之音流泻而出。
但即便如此,也还是能从那断断续续不成调的音符之中判断出,抚琴者大概七窍只通了六窍。
唔,贺拂耽想,如果他是那个好心的乞丐,大概只会再多给一个铜板。不能再多了。
他将就这滞涩得无端有些如泣如诉的琴声,端详着四周的环境,期待能找到一些灵感。
师尊教他的剑招是见血封喉的无情剑,一招一式都十分凌厉,女孩子们教的祈福动作却柔婉异常。想要结合起来,对一个新手来说实在有些困难。
祭台虽古旧,但很干净,显然有人刚打扫过。
神庙里也是如此,大概已经在为三日後的祭典做准备,各个角落连一丝尘埃也没有。山中生活贫苦,大多数山民们家中拿不出一个馀钱,神女像的裙摆却贴满了金箔。
除了金箔彩裙,那尊神像别的地方倒没什麽不妥,低眉顺目,分外慈悲。
不知不觉中贺拂耽已经走下祭台,在一旁的泉眼处停下脚步。
泉水十分清澈,空无一物,指尖碰上去,冰冷刺骨。岸边立着一块碑,刻有“白石泉”三字,在它旁边,泉水无声汇聚成溪流,汩汩流向远方。
大概这里就是那两位女郎口中白石江的源头。
微风吹过,泉水泛起波澜,月光之下,水面闪烁着鱼鳞一样的光辉。
鱼……
鱼不就是又冰冷矫健,又柔若无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