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内心顿时涌上一股被误解的委屈和暴躁:“上帝啊,你们听不懂吗?有一个全身白色的魔鬼,在教堂的仓库吃人!”
电话那头传来噗嗤一声笑,这笑声极大得伤害了神父的自尊心,使他感到被嘲弄的愤怒。他抑制不住,往日的修养抛之脑後,开始破口大骂:“那是魔鬼!你明白吗?正是因为你们都背离了上帝,才引出了魔鬼!”
一只手突然拿过他的手机,直接挂断电话。神父愣了一下:“你干什麽?”
黑头发的高大男人一只眼睛是蓝色的,另一只却是褐色的,他对着神父友好地微微一笑,一拳将神父打晕,扶着他软倒的身体躺下。
“不用找了,在教堂。”费特对着耳机说道。
他来到教堂时,昆兰已经用餐完毕,吃饱喝足後,开始休眠以恢复受伤的身体。
费特满脸复杂地看着由于地方不够,只能乖巧地蜷缩在加西亚旁边的昆兰,高大的身体在逼仄的环境显得有些憋屈。
“这下你可跑不掉了吧。”费特自言自语,然後用特制的绳索将昆兰捆起来。做这一切的时候他胆战心惊,生怕昆兰会突然醒过来,暴起反击。
亚伯拉罕还是那副挺直腰杆的绅士模样,只是扶着拐杖的手颤抖得厉害。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烂泥一样瘫软在地的小偷,他苍白得像一块失水海绵,但是仍在呼吸。
用牧师的手机为小偷叫了救护车,救援人来之前,他们就火速撤离。昆兰中途清醒过来,费特不得不给他注射超量的镇定剂,以确保他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亚伯拉罕终于有时间仔细给加西亚检查。他的生命体征稳定,呼吸有力匀速,但是却醒不过来。费特用针小心扎进他的手指,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植物人,费特脑子里一下想到这个词,由于大脑皮层受损,导致意识障碍或者昏迷的患者。
但是费特觉得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植物人需要摄入能量,而加西亚,已经一个礼拜没有动过任何食物,可是他的脸色依旧红润,两颊依旧饱满,让人想要高呼:难以置信!
亚伯拉罕猜测是符文保护了他,那是一种类似如尼文的陌生符号,每七个词一次循环,密密麻麻遍布全身。亚伯拉罕将它们抄写下来以供为了研究。
他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瓶乳白色的滴眼液:“如果这个也没用,那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一直不敢打扰他的费特好奇地问:“这是什麽?”
亚伯拉罕没有回答,他蹲下身,扒开加西亚的眼皮,将药水慢慢滴在他眼睛里,先是左眼,然後是右眼。
三十秒,一分钟,五分钟……加西亚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费特很失望。
“似乎没有什麽用。”
加西亚的身体像失水的鱼一样弹动了一下,眼角滑落滚滚血泪。费特还没反应过来,加西亚就触电一样得抽搐,血从眼睛鼻子涌出来。
费特慌张跪下,搂着加西亚的肩膀,避免他被血呛死。他不知所措:“教授!”
亚伯拉罕也很惊讶,但是很快镇定下来,推了推眼镜:“把他放下——”
但是加西亚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血,费特像被开水浇了一样直想跳,精神都恍惚了:完了!昆兰疯疯癫癫都好好养着加西亚,几分钟就让我弄死了!
幸好,吐完那口血後,加西亚突然睁开眼,像溺水获救的人一样大口喘气,眼神恍惚地看着周围。
“费特?”他沙哑着嗓音问,又看了看周围,“教授?”
他好像任何一个健康的人一样如无其事地爬起来,那些虚弱和痛苦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使刚刚他七窍流血,但是他并没有任何无力和晕眩,相反身体轻盈有力。
他活过来了。
不止费特,亚伯拉罕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