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微光,喻示着黑夜将尽。
昆兰回到基地,借力从管道攀爬上三楼。他有些犹豫,因为姜潮大概已经睡着了。可是当他试探性地推窗户时,发现玻璃窗留了一个小缝。
他顺着窗户爬进去,脚步无声。
姜潮确实睡着了,样子不太安定,大热天还紧紧抱着毛毯,缩成一团。
昆兰想把毛毯抽出来,刚刚一动,对方立刻迷迷糊糊睁开眼。
“回来了”他嘟囔着,“睡觉。”
手胡乱拍拍床,身体也往另一边缩了缩,大方地给昆兰留了一点位置,然後就像完成了一项大任务,飞快地睡着了。
昆兰在他旁边半躺下,两只胳膊枕在脑後,仰面看着天花板。姜潮均匀的呼吸似乎就在他耳边,又绵长又轻细。
昆兰听着听着,不由自主笑出来。然後很快收敛起笑意。
他仔细地在脑海里回想今天看见的那些血族,他们的眼神丶气息还有攻击方式。
这些血族不像血祖的後代,反而……有些像三始祖的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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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莱多又一次成为党派斗争的牺牲品,疾控中心的惨案加剧了民衆对她的不满。他们不关心是否有人故意放出试验品,更不关心实验的成果。
他们只是迫不及待要求关停实验,杀死所有血族,似乎看不见,那麽曾经的末日就不存在。
法莱多被迫引咎辞职公开道歉,并且面临着调查起诉。
“目前民衆提出的最重的刑罚是什麽?”斯蒂文问。
“死刑。”伊弗回答。
斯蒂文放下报纸,“那过不久她可能会畏罪自杀。”失败者的下场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很显然,胜利者们没有高擡贵手的打算。
姜潮垂着头,感到非常难过。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蔫头耷脑地问昆兰:“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你很喜欢或者很欣赏的一个人要死了,你却无能为力”
昆兰正在用口器吸食一小杯A型血,那是他的晚餐,闻言不假思索:“有过。”
“我就知道你没有……你有过”姜潮十分吃惊,“你这麽强,竟然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感觉”
昆兰已经喝完了自己的晚餐,擦了擦嘴,回忆了一下,“有很多次。”
他的母亲自杀的时候,第一次主动接近他的女人路易莎死的时候,还有最近一次……
他轻描淡写地说:“你死的时候,我就感觉无能为力。”
姜潮愣了一下,完了,他被昆兰的直球感动到了!
“你……你是我最好的哥们!”姜潮语无伦次地说,“以後我和你就是亲兄弟!”
昆兰有些不解:“最好的哥们可是你今天下午才说过费特是你最好的哥们啊。”
姜潮又一次呆若木鸡,下午让他来想想下午干了什麽。好像是和费特一起打游戏,结果被虐成狗,为了让费特放放水,他……搂着费特的脖子这样说的。
“那个……那个是以前!”姜潮脸一下子涨红起来,莫名有一种出轨被抓住的感觉,“我和你才最好,世界第一好!”
他磕磕绊绊地说完,为了表现诚恳还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