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警察合力把姜潮按在地上的时候,透过人群姜潮看见那群脸色铁青的杀手。他的脸被按在地上,沙砾和灰尘摩挲着生疼,可是那张被挤压得有些变形的脸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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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亚伯拉罕的二手典当铺,昆兰挂断电话,这是他打得第四个电话,可惜依旧没有人接听。电话打不通又很多原因,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可能是手机不在身边,可能是主人正忙,最糟糕的是,手机的主人已经没办法接听电话。
昆兰对面正好放置着一面银镜,光洁明亮的镜面反射着他的脸。他很少照镜子,也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自己的表情,因此当他看见自己脸上的神情竟然如此难看时,他甚至有些恍惚。
他很少有情绪波动,因此也很难清晰分辨出自己此时的心情。他只知道似乎有些喘不过来气,空气又闷又热,让他很不舒服。
他焦躁地在屋中转圈,好像一只落入陷阱的野兔。动作幅度过大,把桌边一把银勺子碰落下来。虽然他下意识接住了,但是手掌也被灼伤了。
“你坐下冷静一会儿吧。”亚伯拉罕始终镇定地坐在那里,默默翻看《光之熄》。经过昆兰和亚伯拉罕两个人这麽多天的努力翻阅,线索没有找到,但是薄脆的书页却已经一页页脱落。
闻言,昆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遏制自己的烦躁,坐在亚伯拉罕旁边的椅子上。
亚伯拉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昆兰一会儿,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摇了摇头,“你能确定加西亚也不知道《光之熄》的秘密吗?”
“我很确定。”昆兰回答。
“那就难办了……”亚伯拉罕拿起一张纸,迎着光看了看,上面的字迹变得模糊,但是亚伯拉罕早已经可以背下上面的每一句话。他没有得到什麽有用讯息,叹息着将纸张放下。
“我决定去中国。”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昆兰突然开口。亚伯拉罕有些诧异,“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确定?”
昆兰和始祖的斗争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也正是因为争斗,让昆兰看见了始祖可怕的实力,相比新生儿血祖,他们有更深的底蕴,更庞大的势力,经过几千几万年的经营,势力网络早已经渗透进政府。血祖死後,他们内部的纷争已经平息,于是便开始考虑外部的忧患。
血族不愧是血族,表现得再平易近人,骨子里视普通人为无物的高傲态度依然在。
昆兰思索过,三始祖到底想要什麽。血祖想要光明正大统治人类,而三始祖想要做暗地里的王者。收买政客,勾结富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个命令就可以左右世界的走向,这就是他们想要的。
昆兰怕姜潮再留下来会莫名其妙在街头被枪击,于是动用自己的网络把他送到了相对安全的中国。
为了掩人耳目,当时出国的信息是昆兰帮忙办理,他特地用了假的。谁知道安插在始祖身边的内线传递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始祖已经雇佣了杀手。
亚伯拉罕现在衰老的厉害,他杵着自己的银拐杖,蹒跚地从一边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始祖不会直接杀他,他们还想从他口中知道一些事情。”
昆兰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
亚伯拉罕叹息着说了什麽,但是昆兰没有听见。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昆兰敏锐地嗅到一丝氨气的味道。他拔出骨刀,示意亚伯拉罕暂时躲避,然後才飞快打开门。
门外没有敌人,只有一个包裹。昆兰没有放松警惕,他用刀尖挑开包裹,只看了一眼,就脸色铁青。
亚伯拉罕从他身後走出来,他艰难地蹲下,看了看尸体的脸,一张从未见过的白人面孔,看瞳孔和鼻梁,带着西班牙人的特征。不是加西亚,亚伯拉罕不由松了一口气,同时为昆兰的反应感到疑惑。
昆兰抿着嘴,太阳xue在微微跳动,“是我的内线。”
亚伯拉罕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站起身,看了看车水马龙的街头,“是警告,也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