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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文学>我在上海有个女儿英文 > 第23章 两地书断肠人(第1页)

第23章 两地书断肠人(第1页)

北国的风像是刀子,刮在脸上生疼。肖霄裹紧了身上那件已经洗得白的棉袄,站在知青点外的土坡上,目光越过光秃秃的田埂,望向南方。

来到东北已经快两年了,可他依然无法适应这里漫长而严酷的冬天。每当寒风呼啸着穿过白桦林,出呜呜的声响,他总会想起上海弄堂里温和的微风,想起苏晨鬓角被风轻轻拂起的丝。

“肖霄!还在那儿什么呆?队长叫咱们去领信了!”

李卫东粗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肖霄的思绪。听到“信”字,肖霄浑身一震,几乎是踉跄着从土坡上冲下来。

“有我的信吗?”他抓住李卫东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李卫东挠了挠头,“不知道啊,我就是来喊你一起去看看。这大雪封山的,邮递员能来一趟不容易。”

肖霄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已经三个月没有收到苏晨的来信了。最初每个月都能收到两三封,虽然总是简短得让他失望,但至少知道她在上海安好。可最近这段时间,寄出去的信如石沉大海,收到的回信也越来越少,内容越来越短。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厚厚的积雪,往生产队办公室走去。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但肖霄几乎感觉不到寒冷,满心都是对信的期待。

办公室外已经聚集了十来个知青,个个伸长脖子等着领信。邮递员老张正在里面喝着热水,脸上被冻得通红。

“肖霄,有你的信!”负责分信件的生产队会计喊道。

肖霄的心猛地一跳,挤过人群冲上前去。当他接过那薄薄的信封时,手指都有些抖。可下一秒,他的心就沉了下去——信封上的字迹不是苏晨娟秀的笔迹,而是母亲工整而略显生硬的字迹。

他勉强道了声谢,捏着那封信退到角落。李卫东也拿到了家里来的信,厚厚的一沓,相比之下,肖霄手中的信封显得格外单薄。

“怎么了?不是苏晨来的?”李卫东关切地问道。

肖霄摇摇头,撕开信封。母亲的信一如既往地报平安,说家里一切都好,父亲的身体有所好转,让他不要担心。信末才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苏晨母女安好,勿念。”

就这么七个字。肖霄反复看着这句话,试图从中读出更多信息。为什么是苏母代笔?苏晨为什么自己不写信?难道她生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走吧,回去再看。”李卫东拍拍他的肩膀,“外面太冷了。”

回去的路上,肖霄一言不。李卫东了解他的心情,也不多问,只是默默地陪着他走在积雪覆盖的小路上。

知青点是一排低矮的土坯房,每间住着六个人。屋里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只有一个简陋的土炕和一个小小的煤炉。肖霄坐在炕沿上,又一次展开母亲的信,逐字逐句地研究。

“别太担心了,”李卫东递过来一杯热水,“也许苏晨只是太忙了。上海那边现在也不太平,听说又有什么运动了。”

肖霄接过水杯,温热透过搪瓷杯壁传到掌心,却驱不散心中的寒意。

“她答应过会经常给我写信的。”他低声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就算再忙,写几个字的时间总该有吧?”

李卫东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自己也正在为远在北京的女朋友最近来信变少而烦恼,只是没有肖霄这么严重。

晚饭是玉米糊糊和咸菜疙瘩,肖霄食不知味地扒拉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同屋的知青们聊着天,说着村里的趣事和家里的来信,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却更加衬托出肖霄的沉默。

饭后,他拿出信纸,就着昏暗的煤油灯,开始给苏晨写信。

“晨,我已经三个月没有收到你的亲笔信了。妈妈说你一切都好,可我还是担心。是不是生病了?还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告诉我,好吗?无论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笔尖在粗糙的信纸上沙沙作响,肖霄写得很慢,每一个字都斟词酌句。他描述了东北的严寒,描述了知青生活的艰辛,但更多的是表达对上海的思念,对苏晨的牵挂。

写到动情处,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他想起离开上海前那个夜晚,在老图书馆里,苏晨在他怀里颤抖的身躯,她温热的泪水落在他颈间的感觉。他们曾经那么近,如今却相隔千里,连音信都变得渺茫。

“我每天都在数日子,计算着回上海探亲的时间。还有一年零三个月,到时候我一定第一时间回去看你。晨,一定要等我,一定要好好的”

写完信,已经是深夜。其他知青早已睡下,鼾声四起。肖霄轻轻地将信纸折好,塞进信封,仔细地封好口。他在信封上写下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址——上海那条弄堂,那个他魂牵梦萦的地方。

吹灭油灯,躺在冰冷的土炕上,肖霄睁着眼睛,久久无法入睡。窗外,北风呼啸着掠过原野,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他的思绪飘向远方,飘向那个生他养他的城市,飘向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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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肖霄就冒着严寒走了五里路,到公社的邮局寄信。邮局工作人员告诉他,由于大雪封山,邮件可能要延迟一段时间才能出。肖霄恳求了半天,多付了几毛钱,希望这封信能尽快寄出。

回知青点的路上,天空又飘起了雪花。肖霄拉紧棉袄的领口,低着头在风雪中艰难前行。突然,他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肖霄!等等!”

他回头,看见李红梅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上来。她红扑扑的脸上挂着雪花,围巾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你怎么去公社了也不叫我一声?”她喘着气赶上来说道,“我本来也要去寄信的。”

肖霄勉强笑了笑,“起得早,就没打扰大家。”

李红梅与他并肩走着,注意到他情绪低落,小心翼翼地问道:“又去给上海寄信?”

肖霄点点头,没有多言。

“她还没回信吗?”李红梅试探着问。

肖霄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妈来信说她们都好,可苏晨自己就是不写信。”

李红梅的眼神复杂起来。她既为肖霄感到难过,又隐隐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自从来到东北,她就对这位上海同乡产生了好感。肖霄的坚韧、才华和偶尔流露的脆弱,都让她心动不已。但她知道,肖霄心里只有那个远在上海的姑娘。

“也许也许她真的有苦衷。”李红梅斟酌着词句,“上海那边形势复杂,写信也不方便。你别太担心了。”

肖霄苦笑着摇摇头,“我能不担心吗?她一个人在上海,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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