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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雨夜病房中的救赎（第2页）

“后来……晓梦要出生了……我妈把我赶出家门……是林小雅和赵阿姨偷偷帮我……我才在亭子间里……生下了她……”她的声音充满了生产的痛苦和孤苦无依的恐惧，“那么小……那么软……我抱着她……不知道明天该怎么活……”

“我到处做零工……背着晓梦扫过大街、糊过纸盒、洗过堆积如山的脏衣服……手指泡得白溃烂……冬天没有煤球，抱着晓梦冻得整夜睡不着……晓梦烧……我抱着她跑遍医院……跪下来求医生先治病……”她诉说着那些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割在肖霄的心上，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我不是没想过找你……可我找不到……地址变了……谣言说你已经在那边扎根……结婚了……我……我不敢信……又不甘心……”她痛苦地摇着头，“后来……陈国平出现了……他假装好心……帮我妈联系医院……垫付药费……然后……然后就拿晓梦威胁我……说我要是敢离开……敢找你……他就让晓梦消失……”

她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我害怕……肖霄……我真的好害怕……晓梦是我的命……我输不起……我只能顺从他……敷衍他……我每天都在盼着你回来……又怕你回来被他伤害……我看到你回来了……在厂门口……我好想冲过去……可是我不敢……我不能……”

她终于睁开泪眼，看向肖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哀求：“对不起……我知道我懦弱……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晓梦的存在……我不该相信陈国平的鬼话……让你找了这么久……苦了这么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隐忍、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愧疚，在这一刻彻底决堤。她哭得浑身颤抖，几乎喘不上气，像一个终于找到家的、受尽委屈的孩子。

肖霄早已泪流满面。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将她连人带被子拥入怀中，仿佛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生怕稍微用力就会碰碎。他的脸颊贴着她冰冷的、被泪水浸湿的鬓角，声音沙哑而坚定：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回来得太晚……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们……让你受了这么多苦……让晓梦受了这么多委屈……晨晨，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够好……是我让你等了这么久……找了这么久……”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抚摸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剧烈的颤抖。

“我都知道了……晓梦的事……我都知道了……”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温柔和酸楚，“她是我的女儿……是我们的女儿……我见过她……在医院……那么像你……也有一点像我……”

苏晨在他怀里猛地一颤，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肖霄用力点头，眼中含着泪，却带着无比肯定的光芒：“是真的。我做过鉴定了。＞。她是我的女儿。我肖霄的女儿。”

这一刻，所有的误会、所有的猜疑、所有的隔阂，在这确凿无疑的事实和彼此坦诚的泪水面前，彻底冰消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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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晨望着他，先是震惊，继而是一种巨大的、无法形容的reief（解脱感）和辛酸席卷了她，她再次失声痛哭，但这一次，泪水里除了委屈，更多的是尘埃落定的释然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她终于不用再独自背负这个沉重的秘密了。他终于知道了。他们的女儿，有爸爸了。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屋檐滴水的嗒嗒声，仿佛也为这场迟来了太久的和解而渐渐平息。

肖霄紧紧拥抱着她，感受着她瘦弱的身体在自己怀中慢慢放松，听着她的哭声从歇斯底里逐渐变为压抑的抽泣。他一遍遍地、笨拙却无比真诚地抚着她的背，在她耳边低语：

“都过去了……晨晨……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和晓梦……我誓……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们……补偿你们……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了……”

他的话语，像最坚实的承诺，驱散了她心中积压多年的寒意。

苏晨在他怀里渐渐平静下来，巨大的情绪爆耗尽了她的力气，药物的作用也再次袭来。她依偎在他温暖而可靠的怀抱里，感受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围了她。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感到可以真正放松下来，可以不用再独自面对一切。

她缓缓闭上眼睛，苍白的嘴角，极其微弱地、近乎难以察觉地，向上弯了一下。那是一个混合着泪水、痛苦、以及终于看到一丝微光的、极其疲惫却真实的笑意。

她抓着他衣角的手，终于不再紧绷，而是慢慢地、信任地松开了。

窗外的天色，依旧深沉，但黎明前的黑暗，似乎已经不再那么令人绝望。雨停了，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清冷潮湿的气息，仿佛预示着冲刷过后，新生的开始。

误会的坚冰已然消融，真相大白于天下。而接下来的路，虽然依旧布满荆棘，但至少，他们终于可以并肩同行。

肖霄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一动不动，任由怀中的爱人沉沉睡去。他低头，看着她终于舒展的眉心，心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和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复仇并未结束，陈国平还未付出最终的代价。但此刻，守护好怀中的女人，守护好他们的女儿，成为了他心中最要、最坚定的信念。

黎明，即将到来。而最终的决战，也已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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