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走了!工坊完了!彻底完了!”
“带着那么多箱子,是把投的钱都拿走了啊!”
“东家都没拦住……她也没办法了……”
“之前王婆婆还说有希望……希望在哪啊?!”
“李扒皮不会放过我们的……交不上租子,地就没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恐慌如同燎原的烈火,吞噬着每一个人。一些工坊里的员工也跑了出来,看到这一幕,脸上写满了惊慌和迷茫。
“谢公子走了,咱们的工钱还能不能?”
“工坊会不会马上就关门了?”
“早知道……早知道前几天就不该拒绝我舅姥爷让我去县里扛活儿的提议……”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开始往家跑,似乎想赶紧藏起家里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有人则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更有甚者,将怨怼的目光投向了依旧独自站在工坊门口、身影显得格外孤寂单薄的沈清徽。
“都是她……要不是她得罪了谢家,怎么会……”
“现在好了,靠山没了,把我们也都害死了!”
王婆子适时地从工坊里冲了出来,她头有些散乱,脸上老泪纵横,捶打着胸口,哭天抢地:“哎呦喂!我的天老爷啊!这可怎么活啊!谢公子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啊!说走就走,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东家!东家您可要撑住啊!您要是倒了,我们这些人可就真的没活路了啊——!”
她的表演极具煽动性,将现场恐慌和绝望的情绪推向了顶点。场面几乎失控。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远处角落里的李家眼线看得一清二楚。其中一人飞快地转身,朝着李家庄园狂奔而去。
李满仓此刻刚用过早膳,正惬意地品着一杯浓茶,盘算着今天又能收到多少张田契。管家李福连通报都顾不上,直接撞开门冲了进来,因为激动和奔跑,他脸色涨红,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利索了:
“老……老爷!大喜!天大的喜事!走……走了!谢长渊他……他滚蛋了!”
李满仓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走了?什么时候?”
“就刚才!天刚亮的时候!”李福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地描述着,“马车装得满满的!两个大樟木箱子!谢长渊跟那妖女在工坊门口告别,话都没说几句,冷冰冰的!谢长渊直接就上车走了,头都没回!村里现在都炸锅了!那些泥腿子哭的哭,嚎的嚎,工坊里的人也都乱套了!王婆子那老货在那儿哭丧呢!老爷,谢长渊这一走,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沈清徽现在成了没牙的老虎,不,是没了翅膀的鸟,就等着您去收拾了!”
李满仓听着,脸上的肌肉因极度兴奋而微微抽搐,他猛地放下茶杯,站起身,因为激动,身体都有些抖。他几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望向河对岸,虽然看不清具体情形,但仿佛能感受到那边弥漫的绝望气息。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走了!他终于滚了!哈哈哈哈!沈清徽,你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斗!”
他仿佛已经看到胜利在向他招手,看到沈清徽跪地求饶,看到工坊的一切都归入他的囊中。
“老爷,咱们现在……”李福凑上前,眼中闪烁着狠毒和贪婪的光芒。
李满仓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狂喜,脸上露出了一个老谋深算、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时机已到!不必再等了!”他转过身,语气斩钉截铁,“去!把我们准备好的‘那份大礼’,给沈清徽送过去!现在,正是她最脆弱、最绝望的时候,我看她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是!老爷!老奴这就去!保管让她彻底死心!”李福狞笑一声,躬身领命,快步离去。
书房内,李满仓独自一人,再也抑制不住,爆出一阵志得意满的狂笑。
“哈哈哈!沈清徽!你的戏,该落幕了!这白石村,终究还是我李满仓的天下!现在,该轮到我,来收网了!”
他仿佛已经将整个工坊和那些垂涎已久的田产都握在了手中。
然而,他并不知道,那辆消失在晨雾中的马车,并未驶向州府,而是在绕过一个山坳后,悄然驶入了谢家在白石村附近的一处隐秘别院。车厢内,谢长渊卸下了方才的“疲惫”与“凝重”,眼神锐利清明,正对等候在此的几名心腹属下下达着指令。
而工坊内,当大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界的恐慌与喧嚣后,沈清徽脸上那脆弱与绝望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般的冷静与肃杀。她看向身旁的王婆子和陈砺,清冷的眸中,寒光凛冽。
“鱼已惊,网该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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