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纷纷附和,言语间已将沈清徽划入了“不可招惹”的行列。
这时,一个面生的外村货郎晃悠过来,拿起一盒“凝玉膏”看了看,又嗅了嗅,眼睛一亮,问道:“老婆婆,这香膏怎么卖?便宜点,我多拿些。”
王婆子报了价,那货郎习惯性地开始砍价,言语间还试图套话,打听这香膏是哪儿来的,方子能不能卖。
若是以前,王婆子少不得要费些口舌周旋。但今天,没等她开口,旁边那卖鸡蛋的婆子就先说话了,语气带着点维护:“哎,你这人,买东西就买东西,瞎打听什么?王嫂子家的东西,那是独一份的,不愁卖!”
那卖布的汉子也帮腔:“就是,爱买就买,不买拉倒。别瞎问些有的没的。”
货郎被这阵势弄得一愣,看看面色淡然的王婆子,又看看旁边几个隐隐带着敌意的摊主,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最终还是按原价买了几盒,灰溜溜地走了。
王婆子心中暗爽,腰杆挺得更直了。她知道,这不全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更多的是村里人如今对“招娣丫头”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连带着她这个“代言人”,地位也水涨船高。
另一边,陈砺在后山巡查完,确认安全无虞后,沿着田埂返回。途径一片稻田时,看见两个村民正为了一尺宽的田埂界限吵得面红耳赤,互相推搡着,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这明明就是我家的地界!你休想占便宜!”
“放屁!这埂子往年都在这里!是你家犁地过界了!”
两人吵得投入,没注意到陈砺的到来。当陈砺那沉默而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田埂另一头时,激烈的争吵声如同被利刃切断,瞬间消失。
那两人同时住了手,脸上愤怒的表情僵住,转而浮现出一丝慌乱。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交换着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信息。
“咳…那什么…好像…好像是我记错了…”先前气势最凶的那个,率先软了下来,语气干巴巴地说道。
“呃…是…是啊,可能…可能是雨水冲的,界石有点歪了…回头…回头再好好量量…”另一个也连忙附和。
两人再不敢多看对方一眼,更不敢看面无表情的陈砺,各自拿起农具,低着头,匆匆离开了田埂,仿佛刚才那场争执从未生过。
陈砺站在原地,目光扫过那条引争端的田埂,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心中对主子的手段,更多了一分认知。主子的“威”,已无需言语,甚至无需他出手,便足以震慑这些平素里为了鸡毛蒜皮都能打破头的村人。
当沈清徽从后山满载着新采的艾草和一些野生薄荷归来时,日头已经升高。这一路,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界限”。遇到的村民,不再有好奇的打量,取而代之的是匆忙避让的目光和带着恭敬的、简短的问候。
“招娣姑娘…”
“您回来了…”
称呼不知何时,已从带着些许轻视或同情的“招娣丫头”,变成了带着距离感的“招娣姑娘”。那一声“您”,更是将她的地位,悄然拔高到了一个需要仰视的位置。
她微微颔回应,步履从容地穿过这条如今对她而言,已变得异常“通畅”和“安静”的村路。
回到小院,关上院门,将外界那复杂难言的目光与氛围彻底隔绝。院内,阳光正好,草药散着清苦的香气,一切都井然有序,透着一种让她心安的掌控感。
陈砺将艾草摊开在竹匾上晾晒,动作麻利而沉默。
沈清徽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清水,慢慢清洗着手上的草屑和泥土。冰凉的触感让她思绪愈清晰。
她知道,这堵无形的墙已经筑起。墙外,是村民混杂着敬畏、猜疑与疏离的目光;墙内,是她可以暂时喘息、积蓄力量的方寸之地。
这种“清净”,是她用谋略与手段,亲手换来的。
她抬起头,望着蔚蓝如洗的天空,目光沉静而悠远。
立威的成果,已然巩固。
接下来,该好好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并思考如何在这堵无形的“墙”内,筑起更高的楼台了。
喜欢太后穿成傻丫头后请大家收藏:dududu太后穿成傻丫头后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