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胡锦瑟将剩下的金锭揣进怀里,扭头对着静安道:“所以姑娘,我们家这些陈年老黄历,没什麽价值,真正有价值的在外面呢,你今天可是亏本啦。”
静安笑了笑:“令郎是早産吗?看来夫人当年的病很严重啊。”
“是啊,母亲当时每天偏头痛,什麽灵丹妙药都不好用,还是赵家的神医治好的,不过她也没享几年清福。”
静安点了点头,似乎是表示惋惜:“节哀顺变,对于老堂主也是。”
胡锦瑟大大咧咧地摆手:“哎哟没事,我那便宜老爹不自杀也活不长,不知道什麽深仇大恨,非和赵家死犟,搞得赵家是仇人一样。
要我说就应该早点归附,虽然昧着良心,也能过几天舒服日子不是?”
“老堂主是个有心气的。”
胡锦瑟收钱之後态度明显缓和了很多,又同静安讲了些开商行的规矩,以及官府报备的流程。
虽然大不了静安多少,但从她游刃有馀的态度中不难看出,锦瑟已经久经商场的老油条了,静安在心中一边佩服一边可惜,感慨她这些年的辛苦。
临走时静安又放了锭金子在桌上:“子期是个好孩子,胡老板,我们还会再见的。”
几人没有在後街过多停留,静安快速进了马车,帘子放下,静安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
“她在暗示我们。”萧云从靠在马车边缘,後街的路有些颠簸,他挺直脊背,两手轻轻摩擦,似乎在思考什麽。
“她应该什麽都知道,但她不能说,只是在暗示。”
静安往後一靠,认命般地开口。
“赵驸马掌握吴州整个商行,一旦发现,或者有忤逆行为,胡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自己妻子生病後被人算计染上流金丸,最终生下智力残缺的儿子便撒手人寰,丈夫气不过想替自己爱人报仇,却把整副身家赔了进去。
债务缠身上吊自杀只是体面罢了,不听话的只有死路一条。”
萧云从陷入了思考,马车突然很安静,两人默契地没有接话,立场像无形的棋盘将他们割裂开来。
萧云从来大燕的目的很明显,找到流金丸的幕後之人,如果能从根源拔除自然是最好。
但如果对方势力强大,找到把柄与之合作,拿下在辽国的代理,控制整个辽国的资金,那麽他们还有上桌打牌的资格。
根据目前的线索,赵家,极有可能就是洗钱之人。
那麽,背後的人是谁不言而喻,大长公主,整个当今皇帝最信任的嫡姐,似乎已经悄然浮出水面。
那麽沈珏和萧云从的路,注定无法交叉。
沈珏希望连根拔起,静安了解沈珏,这种害人性命的钱,他不会挣。
萧云从提出请客吃饭,被静安以酒楼饭菜没有常叔的手艺好为理由,拒绝了,萧云从只好作罢,送静安回到药铺。
常叔在铺子里记账,时不时探出头来看静安回来没,萧云从马车出现的那一刻,常叔立刻放下东西前去接。
“没出什麽事吧。”常叔上来就问个没完。
静安又是哭笑不得,她在常叔和沈珏这像琉璃一样,出去一趟就会碎掉。
果不其然,沈珏从门後钻出来,张嘴便要问,静安直接预判:“没出任何事,我好好的,并且打听到消息了,目前怀疑对象很明晰,我们进屋说。”
沈珏被她的预判搞得猝不及防,只能干巴巴地应了句:“哦,好,咱们进去。”
静安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金线在午间阳光的照射下发着莹润的光,沈珏看了又看,嘿嘿一笑:“这衣服真好看,安安穿什麽都很合适。”
这衣物本就贴身,如今沈珏左看右看,倒让静安害羞起来:“这是我借萧公子的,要还的……咱们,咱们先进去吧。”
沈珏大手一挥就要给银票:“萧兄,这衣服我买了可以吗?”
萧云从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没好气道:“辽国皇室专供,非卖品。”
沈珏朝萧云从翻了白眼,无奈萧云从直接漠视,转头冲静安微微一笑:“但今日我与文小姐有缘,这衣服我自愿赠予文小姐。”
“萧公子真是阔绰。”沈珏在一旁阴阳怪气。
“至少不能给辽国皇室丢脸不是。”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静安直接将人拉进屋:“街上人多眼杂,我们进去说。”
静安详细讲述了他们在胡家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对于商行的猜测,沈珏的统计还没有完成,但静安他们似乎已经有了推论。
一行人围坐在一起,沈珏率先开口:“看起来,大家似乎已经认定大长公主,定与此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