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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狸九（第2页）

月狸擡眼望向镜中，胭脂晕开像极了少女自然的脸红。她身後的九条尾巴不由自主地展开，扫过榻上的纱帐，惹得它们轻轻晃动。

“尾巴露出来了。”宋杳杳轻声道，“这个在婚礼上得收回去吧。”

月狸闻言，半侧过身子一看，“哎呀”一声。

“确实不能露出来，会被人以为要攻击。”她道，“但是有时候太过高兴，忍不住……”

宋杳杳闻言，忍不住笑道：“阿狸还真是藏不住事。”

月狸拼尽全力，将狐尾收了进去。

“公主，吉时快到了！”殿外突然传来长老的轻唤。

月狸点点头，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嫁衣，最後她将那梧桐枝放在宋杳杳手心，道：“你替我簪上。”

梧桐枝上还带着淡淡的暖意，宋杳杳将它轻轻别在月狸发间。

“好看吗？”月狸问。

宋杳杳认真地点点头，道：“好看。”

寝殿外，玄螭和其他几位皇子，以及夜乌桕，君九幽和云澈正在等候。

月狸踏出寝殿，便见四只通体雪白的灵狐立于衆人身前，狐身覆着淡粉云纹鞍鞯，尾尖缀着的灵珠随呼吸轻轻闪烁，身後牵着一辆婚轿——正是为她备好的九尾灵狐车。

车檐垂着狐尾毛织就的流苏，风一吹，流苏末端的玉坠叮咚作响，半透明的狐尾草纱幔裹着车厢，隐约能看见内里铺着的软绒狐裘垫。

玄螭在衆人之中，上前一步。

“阿狸，父王提前去了神界，这一步由兄长代劳。”玄螭道。

他说完，手中便出现一缕白纱，轻轻盖在月狸的头上。

“你从小就调皮，没想到一晃长这麽大了。”玄螭道，“嫁过去以後，他若是欺负你，要告诉哥哥。”

“小时候也没怎麽疼你，怎麽长得这麽快呢？”

月狸点点头道：“哥，你不用担心我。在妖界照顾好自己。”

玄螭看着她，良久後退後一步。

“公主，灵狐车已备妥当。”侍女上前，轻轻扶住她的手肘。

月狸牵着宋杳杳，踏上玉阶，落座。

紧接着，亲朋好友也都坐上准备好的灵车。

“走吧。”月狸轻声道。

话音刚落，四只九尾狐便同步迈开步伐，灵珠在地面拖出细碎的光痕，车厢平稳地向前移动，没有半分颠簸。

行至妖市，族人们已站在两侧。

他们手里捧着沾露的灵植，见灵狐车驶来，纷纷将花瓣撒向空中。

软风裹着花瓣落在纱幔上，与纱幔上的九尾狐图腾虚影叠在一起，在纱幔上轻轻晃着尾巴。

车厢内的狐尾香与车外的花香混在一起，暖融融地裹着月狸。

“阿狸，你和玄螭殿下感情真好。”宋杳杳突然道。

“怎麽突然说这个？”月狸问。

“只是羡慕你，有个好哥哥。”宋杳杳道。

“他是唯一一个看得见我的哥哥。”月狸道，“我知道父王不喜欢我，所以其他皇子只当看不见我。而妖界其他族人呢，大概是还记着我是个公主，对我也还算恭敬。”

“只是……”

“什麽？”

“只是没什麽交心的朋友。”月狸轻声道。

宋杳杳一愣，她没想到月狸就在这个时候说这个。

“所以，你是我真心交的第一个好朋友。”月狸道，“你是九幽哥身边的人，不图从我身上得到什麽，是真心实意地对我。替我想解决婚事的办法，让我和玄影见面，促成这一桩婚事。”

宋杳杳：“……”

她该怎麽说她做这一切都是抱着目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