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正站在门外,瞧见有宫女过来,即刻拦住:“站住。”
那宫女低着头提起手里食盒:“奴婢来送晚膳。”
侍卫皱眉:“擡起头来。”
那宫女悄悄收紧手指,缓缓擡起头。
朦胧灯光,女子姣好的脸庞露出。
侍卫觉得此人有些眼生问道:“以前不是你来送的吧?”
水灵的眼眸微微一动,唇角轻笑:“侍卫大哥,原先送饭的宫女病了,听说是被那位姑娘传染的,所以今夜让奴婢替她来,侍卫大哥行行好,快些让奴婢进去吧,太子殿下这几日心情不好,耽误时间饭菜凉了,你我都要受罚。”
侍卫一听那位姑娘,又想到这几日太子殿下确实心情不好,对下对外都格外严苛,整个东宫上下都紧着尾巴做事情。
怎麽这个节骨眼,那位姑娘还病了?
思绪被带偏,他也担心起太子责罚,于是挥手让她进去。
“行了,那你快些进去吧。”
宫女屈膝,提着食盒赶紧进去了。
随着殿门推开,殿内灯火阑珊,昏黄的一团团照在殿中四处。
宫女合上门,擡头看向寝殿中正在批阅文书的太子殿下。
灯火映在他清冷无双的脸侧,素锦懒懒披在身上,他低眸,墨发散落,温雅如谪仙。
宫女眼眸晃神,心中微微动,擡脚朝他走去。
轻缓的脚步在耳边响起,萧钰低眸未动,手中仍旧写着什麽。
直到那脚步不停,朝着自己书桌前来。
萧钰才有了一丝反应,笔墨行于纸间,他未擡头:“放一旁。”
那人并未停下,反倒是继续走来。
只听食盒放下。
萧钰蹙眉,顺着食盒擡起头道:“孤不是说了。。。江稚鱼?”
灯火朦胧,那穿着一身宫女衣服的正是江稚鱼。
只见她眉眼荡开,俏丽明媚,甜甜唤道:“太子殿下。”
“你?”萧钰微微怔愣,随即脸色一变,“来人!”
见他要叫人了,江稚鱼赶忙绕过书桌,扑进他的怀里,娇生生哭道:“萧钰,别赶我走,你要赶我走,我就不活了,我马上一头撞死在大殿内!”
听到她说这般寻死觅活的话,萧钰心头猛地一跳,伸手捂住她的嘴怒斥:“胡说八道什麽?这些话绝不可再说!听到没有?”
江稚鱼还以为他怕闹出人命才这麽紧张,赶忙乖巧点点头,然後紧紧环住他的腰,将自己靠在他的怀里。
江稚鱼鲜少如此主动,萧钰神情恍惚。
竟然有些不敢回抱。
仿佛这一切是在他梦中。
在失去她而日日噩梦缠身的故梦中。
萧钰怕的不是人命,他怕的是一语成谶。
因为他曾经真真切切感受过,江稚鱼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