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泛羽
“我走了。”江稚鱼从萧钰马车上下来,同他挥手,“拜拜。”
萧钰掀开的帷裳,轻笑点头:“好,孤晚上再来接你。”
“知道了,你快走吧,等会别叫人瞧见了。”
本来江稚鱼不想让他送的,怕被人看见,但这几日来回奔波她腿都酸了,今日终是忍不住坐了萧钰的顺风车,但这并不意味,她希望旁人知道她一个太子的药童居然和太子同乘一辆马车。
在她的催促下,马车终于走了。
江稚鱼赶忙跑了几步到太医署,然後拿出鱼符验证身份後快步进去。
没注意有个人影躲进角落。
那边,萧钰的马车内多了一个人。
他笑得别有深意:“太子殿下,你说你有办法,这就是你的办法?”
“你想说什麽?”萧钰淡淡擡眸,很是慢条斯理,不疾不徐。
顾思衡挑眉:“殿下,江姑娘当真是最合适的人选?”
“并不是。”
面对顾思衡,萧钰倒是诚实,他直言:“相反她是最不合适的。”
“那殿下为何要选她?”
萧钰眼中沉沉:“因为孤需要一个让她心甘情愿留下的契机。”
“殿下?”顾思衡露出一丝不解。
“其一,她精通医术,正合孤所需。
其二,她心有向往。若孤援之以手,她必怀感激之情,记住这份恩惠,一次求助就会有第二次,由此便会对孤産生依赖,这正是孤之所求。
其三,孤素来不轻信空口承诺。唯有双方互有所需,利益交换,才能达成稳固的合作,站在同一阵营。因此,孤不介意展露些弱点,以赢得她的信任。
其四,她会自愿留下。太医署学医,非一日之功,需时九年,九年朝夕相伴,孤不信她还能萌生去意。”
萧钰将他心中打算娓娓道来,听得一旁顾思衡摇头叹息:“殿下,你要留下一个人,为何要如此迂回?用尽一切心思手段只为了能永远被你束缚在身边。”
他忍不住拍拍萧钰肩膀,似是劝解又像是提醒:“殿下,有些时候留住一个人的往往不是权利与利益,而是人心。”
萧钰轻抚,挥开他的手:“皇权下深宫中,孤不信人心二字。”
闻言,顾思衡叹气,他当然知道,也理解太子的顾虑和不安。
毕竟太子的生母便是这一切最好的印证。
只是顾思衡有些担忧,萧钰倘若一直如此,那江稚鱼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瞧着柔弱却十分有自己主见,只怕东窗事发之际,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
他长叹。
“殿下,今日种种算计往後只怕会无法挽回。”
…
这几日,江稚鱼总觉得大家看她的眼光怪怪。
她借着在药圃看草药的时候同楼意低声问:“楼兄,为何我感觉大家在议论我?”
楼意碾草药的动作一顿,他看向江稚鱼目光躲闪:“你…许是你搞错了。”
“可我觉得…”
江稚鱼还想再问,那边太医讲话的声音打断了大家。
她只好作罢,想等到晚间再问。
不想稍晚些,事情就闹到她眼前了。
讲堂,衆人正在温习功课。
角落里几人视线落在江稚鱼身上,嘴里还不停说着什麽。
楼意皱眉,念书的声音大了点,似乎是想压一压那的声音。
然那几人说话还是落到她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