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也不知道,她摇摇头:“停舟哥哥说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
苏羽呼吸有些乱,他腹下传来疼痛,让他忍不住拧眉。
“苏羽,你累了吗?要不我自己下来走?”江稚鱼听见他的喘息声,好像不太好。
苏羽正想说什麽,忽然脚下踩空。
两个人瞬息间跌落谷底,没了踪影。
…
茂盛浓密的树丛,层层叠叠,深不见底。
草垛中,江稚鱼与苏羽晕在一处。
过了许久,江稚鱼先有了意识,她挣扎着睁开眼,只感觉浑身酸痛,捂着头爬起。
她眯着眼环顾四周漆黑,才发现这谷底下是一个隐秘的小山洞。
而刚才他们沿着茂密的树荫草丛滚下,恰好落在了这草垛之中才没有受伤。
原来停舟哥哥让她一直走,是因为这树丛之间有个藏身之处。
江稚鱼喜出望外,正想转头去跟苏羽说,却发现苏羽躺在一侧还未醒来。
她爬上前想叫醒他,忽然间那股血腥味变得格外浓郁,她低头查看,才发觉他腰腹有一处浸湿。
江稚鱼伸手一摸,指尖竟是猩红的血。
“苏羽!”江稚鱼一惊,原来刚才路上闻到的血腥味是苏羽身上的。
她赶忙摇着人想将他叫醒,可苏羽似乎是晕了过去毫无反应。
“怎麽办?怎麽办?”江稚鱼慌了,左右张望,可是这里什麽也没有。
她只好先将人衣服掀开,才发现是他腰腹间的旧伤被扯到,鲜血直溢。
这究竟是什麽时候伤到的?为什麽刚才一直不说?
江稚鱼瞬间红了眼眶。
不行,不能哭,不能哭。
她一把抹去眼泪,强装镇定。
她现在要冷静,要找东西给他处理伤口。
想着她站起身,在山洞里四处寻找,既然这里是藏身之处,那一定会有什麽留下来以不备之需。
江稚鱼在山洞里寻了好一阵,终于在岩石後翻到了不少东西。
“鱼线…”江稚鱼捏着这长长粗粗的线,心里却打起鼓,她只是看过爷爷缝线,但她从来没有试过。
“嗯…”苏羽忽然眉头皱起,似是要醒了。
见状江稚鱼赶忙趴下身想叫醒他:“苏羽!苏羽你醒醒!”
但他像是被压在梦魇里迟迟醒不过来。
江稚鱼伸手探他额头,一片滚烫。
“怎麽办…他本就没养好,还背着我一路颠簸,现在伤口裂开发起热了。”
她焦急地咬着下唇,视线在手中鱼鈎鱼线和烧酒中来回打转。
算了,管不了这麽多了,选择摆在眼前了,她还在犹豫什麽?
江稚鱼下定决定,烈酒消毒,将鱼鈎掰好形状,然後给自己打气。
“我可以的,我行的。”
说罢,她针尖已经穿过肌肤。
黑夜漫漫,她的身影瘦小,手上的动作却无比坚定。
…
幻影梦虚之境。
苏羽穿梭在长廊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一直往前走,直到眼前无路可走,他才看见庭院里,古树桃花盛放,花落旋旋,如空中精灵,最後掉在一名女子怀中。
她懒散地卧在长榻之上,层层华服将她裹在其中如花团锦簇。
苏羽不由走近,想看一看她的脸。
只见片片花瓣落在她娇俏憨睡的脸上,光影从树荫间穿过,影影绰绰洒在她粉嫩的衣裙间,如梦如幻,她仿佛是桃花幻化成的仙子,躲在这假寐。
苏羽想看清女子的脸,又怎麽都看不清,忍不住俯下身。
随着两人越靠越近,咫尺之间,他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盯着那水润唇红的嘴,苏羽似是着了魔,缓缓贴近。
一吻欲落时,女子醒了。
她看向苏羽,笑语盈盈,娇媚可人,唤道:
“夫君。”
苏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