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这些普通人也不在意一个乞丐的死。
这世道…真是残酷。
江稚鱼皱紧眉,她没有继续沉浸在怨怼忧愁中,而是再次扶起了乞丐,目光坚毅:“我带你去,我会救你的,我可以帮你。”
说着她扶着他朝前走。
乞丐被她坚定的脸色打动,一时间竟无比信任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女,似乎她真的可以帮助自己。
当江稚鱼经过萧瑛时,她想到什麽忽然停住了脚,侧脸望向对方,眼眸中明明没有过多的情绪,却难以抗拒她的目光。
“我是医者,所以无论他是谁,他是何种身份,我都会救他,我不会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同时我是个人,他也是人,我救他不在乎你我所谓的性别身份,我只在乎其性命之珍贵,救人就是救人。”
话落,江稚鱼头也不回继续扶着人朝前走去。
只留下萧瑛愣在原地。
不在乎你我之性别身份,在乎你我性命之珍贵。
江稚鱼,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为什麽总做些让她不解又震撼之事,你道女子清誉虚无缥缈,你道女子皆是身不由己,你道荣华富贵不及自由珍贵,你道不在乎性别身份,救人只在救人。
这些话在世人眼中全是些离经叛道的话,就同那内阁首辅所言——妖女,祸乱天下的妖女。
可萧瑛指尖微颤,久久不平息。
“等等!”
江稚鱼停下脚步,她回过头。
只见萧瑛转身,微蹙眉头,目光如黑夜里透出的微光,如此夺目。
“我帮你。”
…
是夜。
江稚鱼推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东宫。
今日几番折腾,先是给沈云黛看病,再是遇到发热的乞丐,还将人送去医馆治病,再替他安排容身之地,紧赶慢赶才趁锁宫门之前回来。
别说她了,萧瑛娇生惯养的也累得够呛,将她送到东宫後马上就走了。
不过也是怕碰到萧钰吧。
见到江稚鱼回来,在外等待许久的月婵快步走上前接她。
“姑娘,这是去哪了?怎麽换成女装了?”
江稚鱼本想靠着她,但一想到自己身上衣服都脏了还是算了,自己走几步吧。
“没去哪,就跟着萧瑛去逛了逛。”
月婵见她累得眼睛都迷迷糊糊,也不在乎她身上脏不脏,直接扶着她朝丽正殿走:“姑娘,下回与公主出去,定要同太子殿下知会一声,方才太子殿下回来知晓公主又将你带出宫发了好大的脾气,这会回明德殿去了。”
“他又生气了?”江稚鱼瘪瘪嘴,“我今日太累了,可没空哄他,若是要罚我,抑或者要去罚萧瑛,都等明日再说吧。”
“姑娘怎样都好,只要不和太子殿下置气,愿意哄一哄太子殿下,便没什麽大事。”月婵跟着江稚鱼好些日子了,太清楚两人相处之道,看似太子在强势,实际上两人关系好不好,能不能走下去,全在于江稚鱼是如何想的。
她愿意哄,愿意顺从,太子便什麽也不计较,两人能马上冰释前嫌,也能看似甜甜蜜蜜一段时间,若是她不想不愿意了,关系能瞬间恶化到极点,太子如何都无法改变两人关系。
所以,一切全系于江稚鱼想要如何。
“姑娘,奴婢已经替你背好水,先洗漱洗漱。”
月婵说着便已经替她脱衣。
江稚鱼也是累得够呛,所以这会也安安静静由她服侍。
待到入水池,温水泡去疲惫,她才舒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