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灯火晃了晃,江稚鱼睡得也不踏实,她皱着眉迷迷糊糊睁开眼。
只见萧钰缓步走来然後掀开被子躺下。
江稚鱼侧着身看他:“今日很忙吗?怎麽回来的这样晚。”
萧钰寻到她的脸,轻柔摸了摸:“可是等我了?你明日还有考试,早些睡吧。”
她摇头。
萧钰虽不是日日这样晚,但他就寝的时间确实都不早,一开始江稚鱼还会等着他,後来好几次趴在桌上等睡着了,萧钰便不让她等了,还叮嘱月婵青萝让她早些睡下。
所以她时常是学完医书或者练完字便早早睡下,若是遇到他回来的早才会与他说说每日发生的琐事,像这样等到夜深还在等是少有的事情。
江稚鱼伸手握着他抚摸在脸上的手:“羽珩。”
她只是睡得不踏实。
“嗯?”他鼻息回了一声。
四周暗沉沉,灯火已经熄灭。
江稚鱼紧紧握着他的手,也不说话,其实她不知道该怎麽跟他说,这几日的事让她思虑过度,还有更深层的原因是,她畏惧这个地方。
害怕有一日,她也会这样的身不由己。
萧钰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他顺着她侧身缓缓抚摸到腰肢,江稚鱼睫羽飞快地煽动,心莫名揪在一块。
他的声音响起,在黑夜中格外温润清雅:“我想抱着你,江儿。”
床榻上,他们同床共枕这麽久,外面都道如何风雨,如何缠绵悱恻,如何夜夜承欢,可实际上他们始终本本分分,从未踏出雷池半步,连相拥而眠也不曾有过。
今夜,萧钰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让江稚鱼有些紧张。
她嘴抿着,心扑通扑通地跳,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轻如吐息。
得了应允,萧钰那双宽大的手马上环住腰肢,然後将人往自己身边一带,那炙热的吐息便落在了脖颈,惹得她浑身一颤,双手不由抵在他胸膛不安地收紧。
萧钰则暧昧靠在她颈窝,呼吸如此近,江稚鱼以为他又要做那件事,小小推了推他,耳尖泛红:“不行,我明日还要考试,你弄出痕迹,我涂了胭脂後会影响嗅药的。”
听她说得怯生生,整个人又被他圈在怀中,想来是怕自己挣脱不开便小心着求饶,萧钰忍不住轻笑:“往日总与我使小性子,也不怕我,如今可算是有些怕了。”
江稚鱼擡起头,黑夜里看不清他的神色,想来一定是眼眸带笑,清清冷冷模样摆出一副打趣捉弄的神情,她哼了一声,倒也不想服输:“若不是你比我力气大些,我才不怕你。”
“好好。”萧钰摸摸她柔顺的发丝,嘴角微微翘起,“你不怕我,是我怕你,怕你不开心。”
“你是不是在逗我?”从他轻松的语气中江稚鱼察觉到他其实并无那心思,想来只是想抱着她。
萧钰笑笑,声音很是温柔:“睡吧。”
他收紧怀抱,温暖的怀抱让江稚鱼渐渐生出安逸,四肢也软绵绵。
她挨着他,缩在他怀里。
萧钰身上总有一股松木冷雪的味道,不知是他总系在腰间的金丝香囊还是他大殿日日熏的香。
而这个味道她闻得多了,总会突然想起他。
在背书的时候想起,在写字的时候想起,在识药材的时候想起,在愣神的时候想起,在等他的时候也会想起。
毫无缘由地,想他。
如今萧钰在她身边的日子越来越久,她好像也越来越习惯他的陪伴。
想着这些,江稚鱼眼皮开始打架,很快便睡了过去。
气息渐渐变得平缓,这次她睡得很是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