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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皇後经过太极殿,太子仍旧长跪在殿外。
“太子跪了多久?”
“回娘娘,两个时辰了。”
雨色中,萧钰面色苍白,任凭骤雨如何鞭挞脊背,他也不肯弯下。
裴皇後望着他倔强执拗的身影,恍惚间想起六皇子六岁时也曾长跪不起只为见先後一面,而先後也曾长跪殿中彻夜泣歌报复圣人的薄情寡义,如今太子萧钰为心爱之人与圣人作对,长跪太极殿抗旨。
这一家子,果真是一样的偏执。
“走吧。”
“娘娘不劝一劝吗?”身边的贴身宫女问道。
“不了。”
裴皇後转身离开。
此事,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别无它法。
“听说了吗?”
大理寺牢狱中。
守卫的几个狱史低声议论。
“太子病倒了。”
听到太子两个字,缩在角落的江稚鱼睁开眼,仔细去分辨他们的声音。
“太子怎麽会病倒了?”
“听说是顶撞了圣人,圣人罚他长跪太极殿,昨夜不是下了好大的雨,太子淋了一夜,可不就病倒了。”
“太子怎麽会顶撞圣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
狱史的话还在低声念叨,可江稚鱼听到他顶撞圣人被罚跪,又淋了一夜的雨病倒便已心乱如麻,其馀的话再也听不进去了。
她撑着无力的身子起身,一步步挪到门边,张开嘴声音沙哑:“狱史大哥。”
一旁的狱史闻声不耐地走来:“又怎麽了?”
“刚才我听你说,太子病了,是真的吗?病得严重吗?可有看过太医?”
“你话怎麽这麽多?太子病没病和你有什麽关系?你一个太医署的这麽关心太子做什麽?难不成觉得要活不成了想榜上太子?省省吧,太子莫说如今病了就算是没病,也不可能救你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说罢几个狱史哄笑一团,嘲笑她痴心妄想。
闻言,江稚鱼在担心萧钰病情之馀庆幸,看来她是东宫太子的人这件事情并没有被发现,那麽萧钰帮她进太医署这件事也没有人知道,那她也就放心了,至少他不会出事。
可是才松了一口气,她又想到他们说萧钰顶撞圣人被罚跪,萧钰一向理智,权衡利弊,绝不会做这样冒犯之事,可如今却这样冲动,那定是为了她的事情才顶撞了圣人。
许久没有好好休息的身子有些支撑不住,江稚鱼扶着门栏缓缓跪在地上。
她靠在墙壁上,嘴边苦笑,眼中满是担忧和心疼。
“傻瓜,知不知道这样我会很担心。”
昨夜那样冷,太极殿的石砖那样硬,脚上受过贯穿伤的他怎麽能受得了?
江稚鱼一想到这,眼眶泛红,泪水打转,最後滚落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