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麽,想了半天,“我给你发的消息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他从台阶上走了下来,面容逐渐清晰,“我没有回你。”
她讪讪笑了笑,打着趣,“那肯定是你意念回我了,我忙起来也这样,还以为自己回了,结果过了好几天,才发现当时根本没回复别人。”
过于昏暗的环境,令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她知道这个笑话,他觉得不好笑。
他的呼吸有些重,在寂静的夜晚,能清晰听到。
“为什麽答应他的要求?”
“理由我跟你说过了。”她完全不明白他为什麽还要问一遍,“今天之後,谢言修说他会跟我离婚的。”
她又补充着:“即便他反悔了,我也觉得这是个不能放过的机会。”
“没有别的原因?”他的声音裹着深秋的寒,“你对他没有别的想法吗?”
离婚纠纷里,最容易出现的,就是离婚的当事人离着离着和好了。
夫妻关系很特殊。
床头吵架床尾和,并不是一句毫无道理的话,而是无数在实践中得出的结论,包括在司法实务上。
所以。
从一开始,他就不让她私下接触谢言修,并不完全是因为这对官司不利。
也是他在害怕,怕她离婚的心思动摇,也怕她再次选择谢言修。
如果这样,那他要怎麽办?
“还能有什麽原因?”温浅很显然没有听懂他的画外音,“我要真有什麽想法,一开始就不会放弃分割财産了。”
她以为他说的是钱,“我们婚後财産独立,除了我妈妈的医疗费,我跟他没有经济纠缠的。想从豪门搞钱出来,也不知道得费多大劲,我不想弄得太复杂。”
她在新闻里见过不少,无非就是死缠烂打,又是上电视又是打官司的。
最後也都是作为豪门的一方实在被纠缠得不行,给了一笔钱打发了。
但她和谢言修不同,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平等的,就算合作结束了,她也不会因为钱死揪着对方。
她理所理当又困惑的话语,让他心里松了口气,可话语还是冷冷的。
“我知道了。”他答,“这里很冷,还是回屋子里去。”
他说完还以为她会动身,却不料她只是站在原地。
擡起头看着他,“你为什麽生气?”
她就是再迟钝也感受到了,“我没有瞒着你,也提前告知了你,你为什麽还要生气?”
“你说过,这是我的事情,决定权在我自己。。。。。。”
“我是说过决定权在你自己,这也确实在你自己。”他打断她的话,“可我没说过,你答应他,我不会生气。”
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资格生气,“我不希望你和他再有接触,我也不希望你再回到他的生活范围。”
那样他会觉得无法掌控,也会担心谢言修伤害她。
“我希望你相信我,最多第二次我就能帮你离掉,不需要你委屈自己去配合他。”
她想说她不委屈,但她用不太灵光的脑袋想了想,觉得他不会想听到这个答案。
“我不想等了。”她朝他走了过去。
在他下两个台阶站定,擡起头看他,“从我起诉离婚到现在,虽然只过了不到三个月,但我真的觉得好漫长。”
“法律流程就是漫长的。”他答,“不止是离婚官司,其他官司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