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
“使用精神力的表征现象罢了,没什麽大碍。”
“嗯,那就好。”
“不习惯?”
“有一点。”
对话很快停住。
即使傅以遂的话在叶离跟前不少,但也多不到哪里去。
可两人似乎有种微妙的默契,不开口却非常自然地同行往下一个目的地走,只是越走,傅以遂越发现自身的精神域有种古怪的感觉,等他第不知多少次观想精神海时才终于发现,他原本沉寂似宇宙深渊的精神域中,黑石悬崖上突然长出一朵碗口大小的花,精神域秒变花圃的傅队不得不缓缓地打出问号。
傅以遂:?
叶离见他脚步停住,也歪头发出一个问号:?
傅以遂组织了下语言,“……你的精神域会长东西吗?”
叶离肯定:“当然会呀。”
傅以遂淡然:“原来我的精神域内长花是正常的?”
叶离打出问号:“开花什麽鬼?我的精神域只会长树啊?”
她手腕上的绿环闻言调皮地闪了闪绿光,心情很不错。
傅以遂默默无语:“……你的精神域比我的还要离谱。”
叶离不服气:“我觉得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好吧!”
“对了,你的花长得什麽样子?”她好奇地又张口询问。
傅以遂观想着让他陌生的精神域,一边勾勒轮廓一边形容。
“嗯……叶片形状像是剑形,花瓣宽大,轮廓弧线优雅。”
“外花被舒展开来,裂片圆形的花瓣呈水平弧度,中央几片呈垂直弧度,花沿涂抹有浓紫浅紫的渐变颜色,花瓣内侧是大片洁白的雪色,花药红中含金。”
傅以遂说到後头,直接将精神域的花给具象出来。
一朵与他描述一致的花从他掌心徐徐地伸展并绽放开来。
叶离好奇地探头瞧去,她手腕上的绿枝条也作出相似的动作。
一大一小宛若复制粘贴的动作,让身旁的傅以遂挑了挑眉。
有点可爱。
绿枝轻微地翘了翘,枝头裹上一抹瑰丽的星云色光芒。
星光闪烁,好似一朵小小的星云,优雅大方地飘到他掌心附近的位置,左瞧瞧右探探,好像明白了般前後晃动了星光,这才满意地施施然飞回叶离的手腕。
它在脑海跟叶离沟通的片刻,傅以遂掌心花的花瓣颜色骤然转换成为浓色的蓝紫,随後,柔嫩雪白的花瓣上慢慢地浮现出繁复精致的花印纹理,纯金细线所勾勒出的图案使得冷艳的花增添一抹神秘与贵气。
展现出完全态的花朵也让人对其辨认出了些许信息。
跟绿枝通完气的叶离啧啧称奇,转身将答案告诉了傅以遂。
“队长。”
“这是据说已经灭绝的深渊毒花——伊里斯赛特琳。”
她满脸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小玉说它花送别名叫夺寿花。”
得知信息时的叶离都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好一朵宇宙级凶花!
傅以遂能怎样。
当然是接受它。
他皱了皱浓黑的眉,在精神域中大凶之花的信息传输中也逐渐地松缓神色,漆黑的眼眸将视线投向叶离纤瘦的手腕,那抹绿正非常认真地装作是一个玉镯。
他沉声:“我精神域的花应该是当年在研究所里测试适应体时被动觉醒的,不过当时也许是出了什麽岔子……”
“所以到现在才被真正唤醒,你手腕上这个可不像是幼株吧。”
就差直接担忧询问:你这个没问题吧。
叶离听见研究所的适应体实验後,也没有隐瞒的打算。
“小玉它……”,她晃了晃白洁如玉的手腕,“它是我在当实验体不久就觉醒的,不过那个时候研究员以为是适应体质的觉醒,还未彻底觉醒出这种类精神体的存在。”
“後来我偷偷琢磨才发现,他们起先以为我适应体质等级极高,能够承载SSS级血液,消化稀释掉并存活。”
“于是不满足于此的研究员给我注入从某种古老种生物提取出的汁液,结果我还是消化了,并能控制血液显露出些许古老种的特殊,也因为如此,我靠自己的血液将快彻底枯死的古老种给养活了,就是小玉,也因此我和小玉成为了类似于精神体伴生的状态。”
“我的眼睛颜色,也是因为那次转变,从乌黑变成茶色。”
她说的简单,轻描淡写的,全程都未曾提及一次次无法计数的实验中所遭受的痛苦,一次次吸收稀释并转换的漫长过程,身体畸变与拼命拉扯中时时刻刻的煎熬。
叶离只是想通过这段话告诉他,告诉自己,告诉无数沉睡于此不得安眠的灵魂,她努力地坚持到了最後。
——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