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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的铁拳(第2页)

但这些,对此刻的路晚晚来说,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屏幕上那个代表着江一尘生命体征的光点,虽然微弱,却顽强地跳动着,并且正随着撤离队伍,一点点地远离那个吞噬了他数月的黑暗之地。

他得救了。

真的……得救了。

路晚晚擡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屏幕上那个被小心翼翼护送着丶移动的光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重复着这个让她几乎不敢相信的事实。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拂晓的阳光,真正照在了这片土地上,也照进了她几乎冰封的心底。她知道,接下来的康复之路可能依旧漫长而艰难,但只要他回来了,只要他还活着,一切就都有了希望。

她望着屏幕,仿佛能穿透层层阻隔,看到那个正在被带离黑暗的身影,用尽全身力气,轻声说道:

“欢迎回来,一尘。”

“拂晓”行动的成功,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深泉”基地,也暂时抚平了路晚晚心中最深的裂痕。但紧随其後的,是更加具体而漫长的等待。

江一尘被救出後,并未直接返回国内。由于他身体状况极不稳定,且涉及高度敏感的“彼岸花”实验,他被第一时间转移到了位于某友好邻国的丶一个由多方合作设立的丶保密级别极高的医疗研究机构进行初步救治和全面评估。

路晚晚依旧留在“深泉”基地。她每天能得到的关于江一尘的消息,仅限于“生命体征趋于平稳”丶“仍处于药物诱导昏迷状态以保护神经系统”丶“正在进行全面毒素清除和生理机能评估”这类简短的丶经过严格过滤的通报。她知道,这是必要的医疗过程,但每一分等待,依旧如同在炭火上煎熬。

她自己也接受了更深入的身体检查和心理评估。结果显示,除了长期的疲劳和精神压力外,她身体并无大碍。但心理评估报告指出,她存在严重的创伤後应激障碍倾向,对特定声音丶场景会有强烈的应激反应,并伴有持续的焦虑和侵入性记忆。

“你需要接受系统的心理干预,路晚晚同志。”心理专家温和但坚定地告诉她,“你经历的一切远超常人承受极限。强行压抑,会对你的未来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路晚晚没有拒绝。她知道,要想在未来有力量陪伴江一尘走过漫长的康复之路,她必须先处理好自己的创伤。她开始定期接受心理疏导,学习如何与那些噩梦般的记忆共存,如何管理突如其来的焦虑。

在此期间,她对“清风”负责的情报分析工作的参与度大大降低。一方面是因为她的精神状态需要休养,另一方面,行动结束後,工作的重心转向了对俘获的“彼岸花”成员的审讯丶对缴获海量数据的破译分析,以及全球范围内对该组织其他窝点的追踪打击。这些核心机密,已超出了她这个“特殊顾问”的权限。

她更多地是通过父亲路明远,了解一些非核心的进展。路明远告诉她,国家力量正在联合国际刑警等多个组织,对“彼岸花”展开全面清剿,已成功端掉了其几个重要的资金渠道和海外实验室。但核心头目“灰狼”和该组织的真正首脑“园丁”依然在逃。《幻界》游戏运营方“幻界科技”也正在接受多国联合调查,游戏内那些用于数据采集和测试的隐蔽模块已被强制关闭。

近一个月後,路晚晚终于接到了可以回国的通知。江一尘的初步治疗告一段落,他的身体状况允许进行长途医疗转运,将被接回国内顶级的军方医院,进行下一阶段的康复治疗。

回国的旅程依旧是高度保密的。当她再次踏上祖国的土地,呼吸到那熟悉而安全的空气时,恍如隔世。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被送到了那家位于京郊丶守卫森严的医院。

在医院专门安排的丶可以眺望到一片静谧湖光的病房里,她终于见到了江一尘。

他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身上连接着许多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鼻子里插着饲管,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他比屏幕上看到的还要消瘦,脸颊凹陷,肤色是病态的苍白,呼吸轻微而均匀,仿佛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

路晚晚轻轻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那只没有输液的手。他的手很凉,指节分明。她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洇开小小的湿痕。

“一尘……”她低声呼唤,声音哽咽,“我们回家了……真的回家了……”

他没有回应,只有监护仪上规律跳动的波形,证明着他顽强的生命力。

主治医生是一位神情温和但眼神锐利的中年军医,姓陈。他告诉路晚晚,江一尘的身体遭受了严重的药物侵蚀和营养不良,神经系统更是受到了难以估量的损伤和干扰。

“我们清除了他体内大部分的毒素,但他大脑的神经通路……被某种力量强行改变过,现在处于一种极其混乱和不稳定的状态。苏醒,只是第一步。後续的认知功能丶记忆丶情感……能恢复多少,需要多长时间,都是未知数。这将会是一个非常漫长丶甚至可能充满反复的过程。”陈医生的语气带着医者的严谨,也不乏同情。

“无论多久,无论多难,我都会陪着他。”路晚晚看着病床上沉睡的人,语气坚定无比。

她被允许在医院内陪伴,拥有一个临时的休息房间。她的生活变成了以江一尘病房为中心的两点一线。她每天都会花大量时间坐在他床边,跟他说话,读新闻,甚至偶尔会低声哼唱他们以前都喜欢的老歌。她不再执着于他是否能立刻醒来,只是固执地丶持续地向他传递着一个信息——我在,我一直在,这里很安全。

她也会协助护士,用温水轻轻为他擦拭手臂和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稀世珍宝。她注意到,当她提到“纳格兰”丶“糖醋排骨”或者握住他手丶轻轻摩挲那枚她重新为他戴上的订婚戒指时,他监测脑波的仪器上,偶尔会出现一阵短暂的丶微弱的活跃波动。

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反应,成了支撑路晚晚全部信念的火光。

时间在消毒水的气味和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中缓慢流逝。窗外,春去夏来,湖边的树木披上了浓绿的盛装。

这天下午,路晚晚像往常一样,坐在床边看书。夕阳的馀晖透过窗户,给病房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她读完一个章节,放下书,习惯性地去握江一尘的手,准备给他按摩手指。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被她握在掌心的丶他那一直无力瘫软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弹了一下。

路晚晚猛地僵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她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的手。

一秒,两秒……

在他的食指指尖,又一次清晰地丶deliberate地,微微弯曲了一下,轻轻地……回勾住了她的手指。

路晚晚的眼泪瞬间汹涌而出。

她擡起头,望向他的脸。在夕阳柔和的光线下,她看到,他那一直紧闭的眼睫,如同蝶翼般,开始剧烈地颤抖。然後,在漫长的丶仿佛跨越了一个世纪的等待後,他那双曾经空洞丶曾经挣扎丶曾经布满迷雾的眼睛,缓缓地丶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线,在适应了光线後,艰难地聚焦,最终,落在了她泪水纵横的脸上。

他的眼神依旧虚弱丶迷茫,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但在那瞳孔深处,一种属于“江一尘”本身的丶熟悉的丶带着无尽困惑与难以置信的光芒,正一点点艰难地驱散着最後的阴霾。

他的嘴唇翕动着,喉咙里发出极其沙哑丶微弱得几乎听不清的气音:

“晚……晚……?”

那一瞬间,路晚晚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她用力点头,泣不成声,紧紧回握住他那有了微弱回应的手指,仿佛抓住了失而复得的整个宇宙。

“是我……一尘……是我……”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黎明虽然依旧虚弱,但确确实实,已经到来。接下来的康复之路注定布满荆棘,但至少,他们终于并肩站在了起点上。这一次,他们将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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