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起身子,不适感轻了些,匆忙唤来程霖。
“二哥那边如何,安排好秦术的人了吗?”
“一切顺利。”
陆川叹了口气,却依旧一脸担忧。
“华绮呢,她来过吗?”
“岳姑娘白日一直待在这里照顾殿下,看殿下快醒了她便走了。”
接着便是岳华绮早出晚归,成日待在沉盼坊忙碌。
在府上也是能绕则绕,不往陆川书房门前走。
偶尔在房内感到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她也装作无事般关上窗。
其实她并非想一直与陆川置气,只是此事着实不能轻易原谅了陆川,否则不知下回是否还会选择隐瞒受伤。
洛娘和巧叔听说陆川回来了,还好奇岳华绮怎得比前些日子还晚回府。
岳华绮只说陆川忙,可二人分明见到陆川好几次前来,却只站在远处望着她。
难得在府上用饭,岳华绮既不像往常一样分享见闻,也不让陆川给自己夹菜。
虽然陆川听闻岳华绮私下偷偷向医者询问自己的伤恢复得如何,但他还是深深地感受到了这样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见陆川皱眉,又想到这几日岳华绮那一脸严肃又一言不发的样子,程霖也不好受。
注意到程霖的神情,陆川开口问道,“程霖,你说我这麽做真的错了吗?”
康州之行惊险,程霖虽然没一同前去,却也知道陆川每次都只给岳华绮报平安,只字不提受伤的事。
如此,岳华绮定是会生气的。
若是以往,程霖不会说些什麽。
可他待在陆川身边许久,也见证了陆川一路来的改变,深切明白岳华绮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犹豫再三,他还是开了口。
“殿下,恕属下直言,你明明希望岳姑娘关心你,却口是心非,你这样会把她推远的。”
“或许殿下可以想想,若是姑娘受了重伤瞒着你,殿下会如何想?又希望姑娘怎麽做?”
陆川垂眸盯着手中始终紧握的那块属于她的帕子,抿了抿唇。
“我会隐隐埋怨她不同我说,我会希望每时每刻都能在她身旁照顾她。”
所以,他该去认错,该去说明白,不能让她伤心难过。
除夕就快到了,又一个新年将至。
旧误解不应带到新的年头。
翌日一早,陆川起了大早後便在屋里忙活。
岳华绮今日起得不算早,不急着离开。
其实这几日下来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今日她便想好好与陆川说清楚。
打开木窗,伸了个懒腰,等看清外头的天时,岳华绮立刻跑了出去。
天空飘下点点雪花,这是崇都的初雪。
崇都降温快,寒得也快。
岳华绮没带上曾经戴过的那顶风帽,这几日出门戴的都是临在铺子里买的冬帽。
一路小跑还没等她到陆川房前,就见陆川同样跑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顶风帽。
这顶是陆川前些日子就找人定下的,款式和颜色都是岳华绮喜欢的,不过还有些手工活得自己来。
陆川急着去认错,昨个夜里和今早上都在赶工,想今日就送去。
刚做完便看见屋外飘了雪,走之前的担忧早已烟消云散,他能与她同看这里的第一场雪。
两人差点撞了满怀,可站定後气氛却忽然怪怪的,仿佛都在等对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