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把公交车开得像卡丁车,左摆右甩,我们还没来得及坐下,一个向右拐的弯,差点让我俩直接飞出窗外,幸好我死死抓住座椅扶手才幸免于难。
陆冀为就比较惨了,他被狼狈地甩了一个屁股墩,还好还好,是直接甩在了座椅上,饶是如此,陆冀为还是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想笑,也毫不给面子地笑出来了。
捂住嘴巴,盛不住的笑意几乎眯了眼睛。
陆冀为不搭理我,他坐在走道另一边的座位侧头望着窗外,嘴唇微抿,我猜,他大概是在怀疑人生。
等我狂笑完,水上游乐场站也到了。
“别笑了,像个傻子。”
“好的好的,我不笑你了。”
我义正言辞地保证,转过身还是偷笑了好一会儿。
“好玩吗?”
陆冀为表情淡淡,我看了他一眼,隐约觉得他有发飙的趋势,清了清嗓子,终于不再笑了。
“不好玩,不笑了。”
“我在问你,这里面好玩吗?”
“哦……”我才明白陆冀为指的是我们面前这个游乐场。
“以前还挺好玩的,都收门票呢,现在不行了吧,咦?你该不会从没来过吧?”
“是啊,没来过。”
陆冀为摇摇头,他倒没什麽难过的样子,很坦然,慢悠悠打量着眼前这个日渐衰落的游乐场,只是在我的心里,産生了那麽一点点愧疚。
“我也很久没来了,小时候都是奶奶带我和弟弟来的。”
我往前走,推了他一把,把自己知道的都讲给他听。
“你看这边,最外面是一个滑冰场,我奶奶每次都要趴在这里的栏杆上看好久,看得我和弟弟不耐烦了,她还恋恋不舍地要继续看。”
“看别人滑冰?”
“是呀,”我笑起来,推着陆冀为走进滑冰场,拍了拍一处的栏杆:“就在这个位置。”
“她大概心里有个滑冰的梦想,羡慕别人能够自由自在地滑来滑去,但她特别小气,从来也不舍得花钱让我和弟弟进去滑一圈。”
我止不住笑,似乎小时候再无聊的事情到现在想来都觉得无比有意思,不像现在,现在长大了,反而一切事情都变得没意思。
陆冀为胳膊肘随意搭在栏杆上,脊背放松,少年的眉眼在初冬微凛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唇角微微上弯的弧度明显可见。
“说得好像……你会滑一样。”
我感受到他的语气充满了赤裸裸的鄙视,不太服气:“那你也不会滑呀。”
我理直气壮:“再说了,不会滑又怎麽样,学嘛。”
陆冀为学我说话:“不会滑又怎麽样,学嘛。”
我见鬼似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万年冰冻正经人士会开我玩笑。
“陆冀为,你没疯吧?”
陆冀为扭头对我笑笑:“疯了。”
“……”
我好惊恐。
“喂你们两个!玩滑冰吗?一个人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