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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文学>猴年马月兔日是星期几 > 我们自己(第2页)

我们自己(第2页)

我嫌恶地皱皱眉,扭脸当没看见。

我妈寒暄打了声招呼,转而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怎麽这麽没礼貌,叫叔叔。”

我擡头看了我妈一眼,我妈正瞪着我,一脸不满意,我只好不情不愿地按她的要求喊人。

小时候看《水浒传》,我很喜欢嫉恶如仇的武松和鲁智深,并暗暗发誓要以他们为榜样,未来也成为这样侠肝义胆的人物。

然而长大以後的世界并非非黑即白,更多的时间,人们游走在灰色地带,嫉恶如仇是莽撞丶鲁莽丶没脑子的含蓄说法。

小学三年级的语文老师会因为我写的那篇作文——《我最喜欢的水浒人物》而表扬了我很久很久,现在应该再也不会了,他们只会说,你这个人呐,没城府。

长大,长大有时候可真没意思啊。

德馨高中每年期中考试完都会办一场风采大赛,名字挺洋气,其实就是上去唱唱歌,跳跳舞。

以前花蕊还在学校里的时候我们总能听到最新鲜的八卦,合唱团里的谁跟谁不对付啦,舞蹈队的谁暗恋谁啦,谁又跟谁整天眉来眼去啦……

现在这个福利已经没有了,想念我们的小花蕊。

不知道是否因为春天的原因,总感觉大家一个个蠢蠢欲动丶心猿意马的,整个风采大赛,似乎只有我把心安稳揣在怀里,认真专注地欣赏节目,享受快乐,其他人的心早不知道飞了几个来回了。

如果用什麽东西在我们学校操场上空描一副动态图,就会看到一颗颗飞来飞去如流星般闪耀的心,嗖——嗖——嗖,嗖——嗖——嗖,飞个没完。

进入五月後,天渐渐热起来,可能是一天到晚大部分时间都在坐着,屁股坐得日渐扁平,我又开始腰酸腿疼总也坐不安稳,一天到晚像条虫子一样在椅子上蠕动。

身体躁动不安,心可不能躁动不安,我每天在烦躁的时候会先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打坐几分钟,直到将那股烦躁的心绪平复下来。

蓝钰有一次转回身来要问我题目,擡头看到我闭着眼睛一脸安详,愣住了。

黎南歌嚼着泡泡糖头也不擡:“做法呢,一会儿就好,稍微等等。”

蓝钰‘哦’了一声,缓慢转过去了,动作里带着沮丧,木愣愣垂着肩膀。

谁都没有想到,李添翼和丁菡这两个人竟然在一起了。

这样一来,世界上多了两个伤心的人,张飞驰失恋了,蓝钰也失恋了,唯一高高兴兴的人是景明,他每天见缝插针地过来找蓝钰说话,逗蓝钰开心。

只是,蓝钰一直不开心。

黎南歌每天和我播报着这几个人的动向,俨然把这件事情当成了一份事业来做,她合理怀疑,丁菡之所以会选择和李添翼在一起,是因为受到孟嘉敏的刺激。

我对此不置可否,关人家孟嘉敏什麽事,人家明明才转来不到两个月。

黎南歌神秘兮兮:“你没发现孟嘉敏死咬着丁菡不放吗?”

“没发现,忙着呢。”

我狐疑地盯了眼黎南歌:“你这麽闲吗?有心情关心这些……”

黎南歌瞪着我,最终不知怎麽憋出一句:“我这是为你观察对手!排除障碍!”

我差点儿就信了。

“哈哈哈……”笑了一会儿,我摇摇头,“我不跟别人比,我只跟自己比。”

有时候,我并不迟钝,至少我能看得出黎南歌还是有点儿在意李添翼的,哪怕这个男生并不怎麽值得被喜欢。

但或许年少的感情,原本就不是一种可以受理智支配的东西吧。

洒脱如黎南歌,不是也要在自我矛盾中不停摇摆吗?

我悠悠叹息,大家这是何必呢,要我说嘛,情情爱爱,不如学习。

真的。

天气彻底热起来是在初夏,我们高二和高一年级给高三倒考场,他们准备了三年,迎来了那场据说能改变命运丶也能改变一生的考试。

这种说法我不知道是老师们在夸大其词,还是长辈们在危言耸听,因为仔细想想,我们在刚刚成年之时接受这场考试,而考试总会有好有坏,那些没考好的人,岂不是在刚满十八岁就被宣判了死刑?

可人这一辈子能活八十岁,难道中间那六十多年的时光是白过的吗?

我把自己的这个分析论证给了陆冀为听,陆冀为只评价了我一句话。

你还是太闲了。

五号下午第二节课上完,我们就开始全面清扫教室,常青说,除了桌椅,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部都要带走,一点儿不能留。

高中的复习资料堆得像山一样高,有用的带回家,没用的就扔到楼後的垃圾堆,有专门清扫的大爷会来收走。

我们楼上楼下地跑,热得一直在出汗,搬到最後一趟时,晚霞在天边消失得只剩一线尾巴。

我很渴,揉着酸麻的胳膊去超市买了一罐冰雪碧,冰爽的液体下肚的那一刹,整个身体的毛孔都像是张开了翅膀,而晚霞,也彻底消失在楼宇云层後,等待着翌日的再次相见。

我忽然之间,真正地想明白,没有任何东西能决定我们一生,不管是一场考试,还是一次跌倒,能决定我们一生的,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们自己。

一直都是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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