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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叶(第2页)

风大,头发张牙舞爪,我眯着眼睛,快步将电动车推到班级指定区域,手指被冻得冰凉,有些不听使唤,风又四面八方地刮,我完全没耐心,雨披被我胡乱盖在电动车座上,手忙脚乱打了个结,然後转身飞快地往教学楼里跑。

阴沉不定的天气最为恼人,我整理着被雨雪浸湿的一绺一绺的发丝,无意间透过走廊的窗台往外看。

咦?!怎麽有人在偷我的电动车?!!

我扑到窗边,猛地拉开了窗,脑袋探出去想看清楚是哪个小毛贼敢这麽大胆在校园里偷电动车。

就在我张开嘴刚要喊‘来人啊,捉贼啊’的时候,那个原本在我车边半蹲的人,微侧了下身,露出一小片雪白的侧脸。

我瞪大眼睛,竟然是丁菡?!

丁菡打着一把很大的黑色雨伞,蹲在地上,雨伞杆柄夹在颈肩,歪着头仔细地在我的电动车两边把雨披打上结。

前面用刹车把手夹住部分雨衣固定,确保车头和座位区域尽量被严实盖住後,这才停下来去盖自己的车子。

我呈呆滞状趴在窗口边,目瞪口呆,屋檐角落下一颗硕大的雨滴正正砸在我头发中央,瞬间渗进一股激灵的凉意。

我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要不然就是午睡还没醒。

这是……什麽情况?

我不会认为丁菡是在随手助人为乐,要知道丁菡平时里连周围同学掉在她座位附近的笔都懒得弯腰捡,我也不会认为丁菡是单纯的强迫症,因为那麽多被大风吹得乱七八糟的车子,她只整理了我的。

就在这时,丁菡动作一顿,她偏开伞,忽然探出一个脑袋,若有所感地擡头一望。

我整个人还处于迷惑的讶异之中,反应不及时,躲得慢了一步,于是我俩准确地捕获到了对方的眼睛,四目相对,望了个正正好。

一种诡异的丶令人头皮发麻的尴尬气息从脚底蔓延而上,我和丁菡石化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了足足有五秒後,突然在下一刹那不约而同地默契移开了目光,各走各的路,各忙各的事。

至于刚才那一幕嘛,没看到,没看到,谁也没看到。

到教室後发现大家趴成了一片,个个眼皮微阖,半死不活,没办法,这种天气也太适合睡觉了。

黎南歌不在,蓝钰也不在,李添翼扭回头来跟我借卫生纸,我大方地给了他一包,并希望他记忆力好用些,记得自己带卫生纸,不要下次再跟我借,再借就没有了……

冬天身上穿的多,教室就显得格外拥挤,我把羽绒外衣脱下来,也像别人那样搭在身後的椅背上,并尽量往上拽了拽,以免被後桌无意间伸腿踢到。

只不过坐下来时校服里的棉裤和秋裤同时嗖嗖往上蹿了半寸让我霎那间心情变得很不好。

没错,鉴于我们冬天的校服裤子很薄,我总是要在里面套上一层秋裤,外加一层棉裤才不会冷。

我弯腰将蹿上去的秋裤分别往下拽,重又塞回到绵袜子里,做完这些,离上课还有五分钟。

数学课代表把昨天测验的试卷发下来,在讲台上喊了一嗓子。

“数学老师说,没发到卷子的去她办公室拿卷子。”

我低头望了下空落落的桌面,眨了眨眼睛。

班里大概有五六个人没发到卷子吧,我们堆在数学老师桌边,听她慢条斯理地问我们,讲了许多遍的重要例题为什麽还没有掌握。

我最後一个上去领试卷,数学老师却迟迟没有把试卷给我。

她是高二年级数学组组长,教学能力强大,思维逻辑缜密,情绪稳定,不疾不徐,从来不会张口骂学生,连大声说话的时刻几乎都没有,冷冷淡淡的眼神无言看过来,不怒自威。

所有的任课老师里,我只害怕数学老师。

我在桌边站了良久,数学老师一直在慢慢翻看我的试卷,我有一种临到头破罐子破摔的堕落感,左不了就是挨一顿批,老实低头听着就好了。

预想中的批评并没有到来,数学老师甚至没有跟我多说,也没有像对待前面那几个同学一样点拨几句,她把试卷给我,只淡淡说了一句话。

只有一句话。

“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学生。”

我不太记得自己是怎麽回到的教室,一整节课我都低着头,脑子木木的,不知道周围同学在做什麽,也不知道老师在讲什麽。

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麽难过了,上一次,还是在高一。

高二以来,我以为自己已然心如止水,心态努力调整到平静,不再轻易崩溃,尽量减少痛苦,无波无澜,无欲无求,这可以理解为随遇而安,也可以理解为怯懦逃避。

这不是勇敢的人应有的做法,可我本来也不是一个勇敢的人。

恍恍惚惚间,下课铃响了,数学老师没有拖堂的习惯,上完课干脆利落地离开教室,馀光里,她的背影消失,我仍旧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她说那句话并不是在针对我,也没有为难我的意思,而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真的难过。

窗外雪又停了,天气差得要命,窗缝间有丝丝冷风钻进来,冷到彻骨,我低头,冰凉的五指向掌心里握,有个声音一直在问:

我日复一日地坐在这里,就是为了活出一个浑浑噩噩的人生来吗?

擡起头来,左边前边座位空空,我忽然说不出的寂落,如同被坏天气吞噬的枝头最後一片枯叶,枯叶的结局,唯有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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