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用得着,以後用不上了。你若乖乖听话,就带着你的小情郎回去,安心做个小教主。若是不听话,就留在圣城莫走了。好歹养了你那麽些年,多少有点感情。”言毕转身要走。
托依汗的泪水糊了满脸,摇着头站起身:“恭送大教主。”
这一晚,起心动念杀了人,又被人捅了无形一刀。待一切过後,才觉出不对来,自己怎就起了杀心了?
按说不会。她捂着头想了许久亦想不清楚,直至想起与左右护法打架那一日,大教主看自己那一眼。是了,当时全然不知,这会儿恍然大悟。
魂不守舍。
白日的野心勃勃到了这会儿已散的干净,彻底变成了丧家犬。
进了门看到夏念坐在床头等她,见她进门面露急色:“做什麽去了这麽久!你怎麽哭了?”
托依汗猛的哭出声,扑进夏念怀中,口中含糊不清念着:“她竟是连骗我都不稀罕了……”
夏念手放在她背上轻轻抚着:“莫哭,有什麽委屈尽管告诉我,若是你信我。”
托依汗哭的更大声,过了许久才开了口:“我不是她的女儿。”
“你是谁的女儿?”夏念假意对此不知情。
“我不是大教主的女儿,从前我以为我是。”
“怎麽会这样?”
“这是彻头彻尾的一场阴谋!大教主只是为利用我,只是为利用我!都怪那个鸨母!她现在连利用都不肯利用了!”
“什麽?”
“那鸨母才是她的女儿。就因为阿依夏目白日里动了她,她就默许我杀了阿依夏目……”
操。这是什麽事儿?夏念默默骂了一句,铃铛姐远在淮南,那妖婆身在西域,铃铛姐怎就成了她的女儿了?
夏念心乱如麻,强忍着令自己冷静下来,轻声哄着托依汗:“不许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不好看。”
说罢捧起她的脸,用手指轻轻帮她抚去泪珠:“阿依夏目动了她,大教主许你杀了她。但你动了她,大教主只是训斥你一顿……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事有蹊跷?”
托依汗止住了哭,仔细听夏念说话。
夏念见她冷静下来,忙说道:“依我看,事情未必是这样。”
“那是怎样?”
“兴许……你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这样说,只是为了试探你对她是否忠诚。依我所言,这会儿咱们就该收拾细软回去……”
“不可能!”托依汗打断夏念的话:“我不回去!我就是要做大教主!”
夏念一把捂住她的嘴:“你怎麽回事!从前那个谨言慎行的你去哪儿了?你得了失心疯吗?你喊什麽?”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接着说道:“大教主活的好好的,你做什麽大教主?你知大教主姓甚名谁喜好什麽吗?你知晓大教主的软肋吗?”
说完一把将她推到床上:“你给我歇着!明日咱们就打道回府!”
托依汗默不作声,看着外头的圆月。
过了许久才幽幽说道:“我知晓她的软肋。”
?
夏念按捺住自己的雀跃,慢慢坐到她身边:“什麽?”
托依汗冷笑出声:“她每年要我们带着童男女回圣城,就是她的软肋。”
“你真的那样想做大教主?”
“是。”
“我帮你。”
“你如何帮我?”
“帮你杀了她,但不知人家会不会帮我。我要去见那鸨母,她将我赠予你们,欠我人情。”
“她有这本事?”
“她没有,她睡过的男人有。”夏念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铃铛姐变成了对托依汗有用之人。
想起铃铛姐挂在项上摇摇欲坠的人头,不禁捏了把冷汗。
“你是说林戚?”
“是。”夏念点头:“你大概不知,林戚有的是本事,这一路我可见识不少。想必你也查到些许了。咱们联合他去对付大教主,未必没有胜算,你说呢?”
托依汗将信将疑点头。
夏念将她环在自己臂弯里:“你别怕,还有我呢!”
托依汗扭头看着他,一张脸干干净净,清风霁月翩翩公子,从前当真未见过这样的男子。“夏念,你究竟爱我哪里?”
操。夏念心里又骂了一句,今晚是怎麽回事?
竟还要回答这等问题……
“爱你美貌盖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