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猜到了她这次回来的目的:离婚。
自己不想继续下去了。
李维京闭眼,慢慢悠悠地陷入梦境。
夜深忽梦少年事。
那一次的直播,盛莲高价要出卖自己。
她闯了进去,直播中断。
“你到底想要什麽”
当时的李维京拧着眉,看着男人。
男人久久沉默。
五叔电话一个接一个,催着她再次赶往机场。
李维京推却不过,又不想留下盛莲受罪,索性半哄半诱见他也打包走。
再回机场,安娜已经帮二人订了下个航班。
交接之时,大小姐面露惊异,藏不住。
“有话快说。”
来去一趟,李维京没好气。
她仍挂念自己的国外业务。
“他状态不太好,你就这麽带走人,到了怎麽安排”
安娜大小姐想的是比李维京这种直女周到。
“单独留着也不放心。”
说着,李维京回头,看见浑浑噩噩立着的男人,衬衫纽扣也扣错。
察觉到她的目光,人略擡头,眼睛无神,只留了十分之一的灵魂。
见状,安娜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李维京就这麽带着男人上路,飞往意大利。
一路上男人乖顺得惊人,李维京说走就走,也不说话,沟通决定都由她代行。
到了下榻的酒店,李维京本能不放心,改为豪华双人套间,让男人跟自己住一起。
後来的五日,她忙着联络茶叶生意,打通相关人脉,每晚後半夜回去,倒头就睡。
等做成以後,对于五叔,李维京微笑着敲诈了一大笔,可算是报销了这趟生意从头到尾的窝火费。
时至深夜,喝得醉醺醺的她摸黑回了房间,倒头就……
不对,她床上有人。
摸到床头灯,摁亮。
床上盛莲蜷成一团,怀里抱着她枕头。
长睫颤抖,他睁开眼。
“你回来了。”
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睡意,而睡衣裸露出他半边腻白肩膀。
李维京心下一动。
他起身,单手撑着床单,像是蜷睡的小动物,迷迷瞪瞪地擡头。
白色床单忽如湖面,失了衡,盛莲半边身子歪倒过来,砸到女人身上。
“抱丶抱歉……”
盛莲慌乱不已,手撑在床上想要起来。
白色湖面开玩笑似地,他歪来倒去,声声道歉不叠,到最後难堪到发出泣音。
李维京伸出胳膊,抱住他的肩膀,扶正。
东倒西歪下,盛莲睡衣滑到胸口,丰润的肩膀泛着光。
睡衣拉扯成V形,薄绸料挂在胸口,像是找到衣架凸起的鈎子。
可以想象,稍微一拉,那双小小粉色的挂鈎,就会弹蹦出来。
不能控制地,女人的眼神看着那里。
“要……脱掉吗”
擡眼,男人神情呆呆地,像是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麽。
他美丽的眼睛擡起,看着她。
眼神还是很空,没有光彩。
他现在苍白丶孱弱,堪堪崩坏,像是瓷上冰裂的纹,破碎也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