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彧抱得太紧了,无论许银翘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男人的气息天罗地网般罗织下来,将许银翘整个人浸润其中。
许银翘有些恼。
她从前,还没有感觉裴彧有这麽奇怪。动不动便对自己搂搂抱抱,浑然忘记了,许银翘才是他的主人。
她双手按在裴彧胸前,狠狠掐衣服底下的肌肉。
肌肉很硬,许银翘一碰,立刻紧绷起来,跟冥顽不化的臭石头一样,许银翘根本拧不动。
像是感受到了许银翘的反抗,裴彧的声音闷闷地从她发间传来:“别动,我似乎想到了什麽。让我想想……”
许银翘身上的味道,是如此熟悉。
好像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追寻这种味道。
清淡的,微苦的,带着点药香的……
对裴彧来说,却很甜。
像是涩茶底下一抹清韵的芬芳。
嗅着许银翘发间的气息,裴彧乱跳的心,渐渐沉静下来。他终于想到了自己遗漏的那一块拼图。
“不,太子确实有其动机。”
“什麽?”许银翘疑惑。
“如果我能回到大周……一切都会揭晓。”裴彧道。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肯定的猜测。但这个猜测,还需要切实的证据支撑。
证据,应当在裴彧的地盘上。
“你……可愿与我回去?”
裴彧松开手,望进许银翘的眸子,双目中,饱含期冀。
许银翘被他这麽看着,不禁心神动摇起来。
*
大周,京城。
金銮殿。
侍从躬身,拿着又一沓奏疏进来,停在案几旁。
案几宽敞,一侧高高地堆叠起了一摞奏疏,奏疏参差间隔,摆放得有些杂乱,仿佛在昭示着,书桌主人起伏不定的心情。
“放下吧。”书桌後的年轻男人道。
他一身杏黄衣袍,头顶规规矩矩地盘着高髻,上戴博山冠,一派年轻可靠的监国太子形象。
侍从将奏疏放到了那一摞奏疏的最顶端,顶上一只手覆来,戴着翡翠扳指,从奏疏中间抽出了一则。
太子看着里头的内容,笑了笑:“礼部左侍的折子,向皇帝询病问安。”
说着,就将奏疏丢在一边。
啪,一声脆响。
竹编击打书桌的声音。
室内一时间有些沉默。
侍从不敢擡头,内心暗暗纳罕。
怪不得这送疏的活计,旁人不接,推给他一个新来的。太子在这种低贱的侍卫面前,根本不屑隐藏,他对皇帝的漠不关心。
“叫太医院柳院判来,孤要亲自过问父皇的情况。”
侍卫愣了一下,才道:“是。”
侍卫走後,太子擡眼,金殿背後传来衣料响动,旋即,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如若侍卫还在室内,一定会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