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迟满终于有理由放下书,起身迎接,“我开空调了。”
“要不要喝点水?”他问。
岑橙用手腕擦掉了鬓角处的一丝丝薄汗,点头,“要!谢谢你。”
迟满去冰箱拿水的空隙,岑橙的目光一下子被蒲公英吸引,小猫此刻正低着头,对着猫碗里的鸡胸肉拌猫粮大快朵颐。
“想不到你功课做得挺齐全。”她蹲下,一边近距离欣赏吃播,一边忍不住赞叹。
“当然,”迟满尾音上扬,“因为我势在必得。”
岑橙笑了一下。
虽然和迟满认识没几天,但是实话说,她有时候真的很欣赏对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劲。
在他身上,岑橙像是能看到自己。
从小到大,总有人和她说,执念没必要那麽深,会把生活搞得很累,但是岑橙一直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同。
于她而言,想要的东西就应该拼尽全力去争取到,因为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但是质疑的声音多了,偶尔也会産生动摇。
迟满的出现就像是在告诉她:看吧,还是会有人和你一样,站在你这个立场的。
岑橙有些高兴,不过她没有打算把自己高兴的理由全盘托出,也没有准备交底,和迟满统一战线。
她要把这件事当作只属于自己一人的秘密,埋藏在心底。
毕竟对着一个只会有领养交集的人说这些,实在有些太过奇怪了。
男生走来,一手拿着一瓶水,弯腰,放在岑橙眼前:“冰的和常温的,想喝哪种?”
她停止了思考,眼神在两瓶水之间游走,最终,用手指着其中一瓶:“常温的吧,我怕一冷一热拉肚子。”
迟满点头,把冰的那瓶放回茶几,另一瓶拧开瓶盖,递了过去。
“蒲公英掉毛很严重,如果你粘在身上回去,阿姨会不会过敏?”
“omg,”岑橙拍了下脑袋,“你说得有道理。”
迟满既然点出了这个问题,就自然会找到解决方案。
他走向衣柜,翻出来一件黑色薄款冲锋衣,递给岑橙:“要不先套上?”
岑橙只扫了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个挺贵的牌子。
而且。。。。。。就这麽冒然穿不熟悉的男生的衣服,总觉得有些不妥。
她攥着手里的布料,犹豫着,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迟满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轻笑了声:“衣服买来不就是为了穿的麽?”
岑橙被他说服,点头,道了声谢,将衣服套在身上,拉链直接拉到尽头,把衣领竖起来。
男生的衣服很大,岑橙感觉自己好像被包裹得很严实,像是一只南极企鹅。
但不知道为什麽,她看见迟满嘴角带着笑意,不是对她有些滑稽样子的嘲笑,而是。。。。。。有点高兴。
似乎在暗爽什麽。
还没等她深究这份情绪到底为何而来,就闻到了衣服上的洗衣液香气,是独属于男生身上的味道。
这一瞬间,似乎有什麽记忆被勾起,岑橙思绪一下子飘到了高二某个做值周的午後。
那天,值周小组做完收工,她负责善後,交还完清扫工具出来,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眼前全是金色和红色的点,在忽然黑掉的世界中跳跃,分不清楚是因为低血糖,还是因为中暑,岑橙只知道自己要站不稳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麽东西,让自己不要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