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饱含春意的脸越贴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湿润的唇瓣贴紧,交缠在一块。
鬼星将王妃压倒在地。
目睹这一幕,戟王的心脏炸裂。
鬼星穿着他的衣服,与王妃茍且。
戟王全身都在剧烈颤抖。
她不是曾仰着娇弱的颈子,用柔媚勾人的眼神,用世上最甜美的嗓音告诉他,他是她的人,从身到心,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
她不是攀着他的颈子,在他耳边低喃着她属于他?她只能在他身下喘息,她的呜咽都只能是为了他,她怎麽能这样对他?
骗人!
全是谎言!
过去两日苦苦压抑住的期盼丶焦急丶忌妒丶猜忌全数从戟王的心底窜了出来,窜入全身血脉,将他自以为是的宽容与笃定冲得一丝不剩,挫败四处横流,不忠显而易见。其实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这个不知名的女暗谍根本不会跪在地上向他求饶,她巴不得攀住鬼星的颈子,她恨不得投入别人的怀抱。
他怎麽会如此天真,以为王妃会向他求饶?
她在宫中隐忍了这麽久了,终于见到自己的情郎了,怎麽还会记得戟王?
他不是曾告诉过她,他不能忍受欺骗,他都愿意为她网开一面了,为何她却不能顺着他的意?就算骗骗他也好,她都骗了他这麽久,再骗一次不行吗?
所有的理智荡然无存,戟王被怒火燃烧殆尽。
他被烧成了灰。
他要撕碎她。
他要亲手一片一片拆去灯舟的木板,让灯舟在自己面前轰然倒塌。
阴风吹来,戟王下了一个手势,那是格杀勿论的意思。
丁龄狠狠呆住,打了个冷颤。
旁观者清,丁龄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古怪。
可他的主子已经全然失去自控,他拚尽全部的意志力,耗尽所有体力,跋山涉水,披星戴月,忍到最後一刻,却撞见如此残忍的一幕,他已经没办法再忍了。
丁龄拦住戟王,急道:"殿下,还是再等一下吧,也许王妃有苦衷!你要相信她呀!"
戟王喝道:"给本王让开!"
戟王一掌挥飞丁龄,掌力无比强大,丁龄连退数步,纵然他向来马步蹲得最稳却仍止不住後退之势。
死士接收到戟王的命令,火速拉出数只巨大的船锚,登上岸边的小船,驶近灯舟,再将船锚勾住灯舟的船沿。
上百名死士整齐划一地用力拉扯,灯舟逐渐被拽到岸边。
也如姜在此时悄悄离开了港口,也乘着小舟回到她的大海船,下令大海船离开边境,然而戟王一心都在灯舟上,并没注意到也如姜悄然离去。
戟王蹬足,提起利刃,使出轻功,凌空跃去灯舟上。
灯舟里昏昏暗暗,没半盏灯火被点亮,戟王的长剑闪着森冷的光芒,王妃与鬼星却消失无踪。
湿答答的衣裳凌乱扑了一地。
他知道他们就在这里。
戟王瘖哑着道:"出来!"
他沙沉的嗓音又低又轻,却带着毫不隐藏的戾气。
一道闪如灰豹的人影忽现,在戟王周身迅速移动,快得看不清面容,挥出的掌风凌厉若有寒气,戟王的武功虽高,在鬼星面前却略不如鬼星。
此刻戟王一身愠怒,却仍旧藏得极好,真到要杀人之际,他其实平静到不可思议,平静到让敌人难以捉摸。
只不过一个弹指,鬼星倏然停止脚步,身影瘦削而坚定,站在戟王面前。
两人视线对上。
戟王黑沉的双目中似有火炬:"她人呢?"
鬼星扯唇:"走了。"
戟王恨道:"怎麽可能?本王一直盯着你们!"
鬼星掸了下灰袍上的尘屑,凉凉地道:"你盯着的女人,不是你的王妃。你的王妃早就离开灯舟。"
戟王咬牙,他中计了!
调虎离山,他被激烈的妒意蒙蔽理智,竟不慎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