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乐吕有怨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算是池澜清都不得不承认,这的确就是他造的孽。
他擡眸等着夏乐吕说出下一句话,他心里盘旋着无数可以用来辩解的话。
但造孽又如何。
可夏乐吕说出口的话却和他想象的所有都不一样。
“那你和我呢?那天晚上,你是自愿的吗?”
池澜清翻涌不停的思绪终于停滞一瞬,他茫然的睁大了眼。
他的眼仁很大,很漂亮,是透彻的黑,似是婴儿的眼,单纯到无辜,漂亮到可怜。
二公的vocal曲和一公的舞台不一样,比起粉色,黑发更适合,所以他又染了回来,黑发真的很适合他,这样他想装无辜的时候,只要擡眸,无措的怔在原地,看起来就像模像样的。
但这会他难得的没有在演戏,而是真的愣住了。
池澜清以为夏乐吕会恨他丶怨他。
但最後夏乐吕却在认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且被出gui的情况下,仍旧没有刁难他,只是问了一个极为卑微的问题。
这瞬间池澜清的心绪繁杂。
夏乐吕流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他并不在意其他事,他现在只需要池澜清的一个肯定的回答。
他提出来的问题答案也很简单,池澜清只需要回答一个“是”或者“自愿”就可以了。
这时池澜清忽然觉得顾湖和夏乐吕果然是真的好兄弟,顾湖完全看透了夏乐吕此刻真正想要的东西。
夏乐吕根本不需要他的任何解释,因为他太聪明了,在他知道自己被骗後,他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所以不论池澜清今天和他说什麽,他都会接受,甚至他现在就是想要池澜清告诉他一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谎言。
这样他就可以装作若无其事,重新回到从前的身份里去。
就算这就是池澜清今天来找夏乐吕想要达到的目的,但如此轻松,甚至他还什麽都没做,夏乐吕就主动把心剖开来送给他,他却也奇怪的没有开心的感觉。
夏乐吕不该是这样的,他该耀眼的站在舞台上,肆意张扬,而不是卑微可怜的站在这里,企图从他这里得到一个没有半分真意的答案。
践踏真心的人,会遭报应吗?
但如果真的有报应的话,池澜清也自私的希望报应来得稍微晚一些,起码等到他成功出道,摆脱系统,离开这个节目。
破败的卫生间没有异味,只有长期未曾打扫留下的粉尘。
池澜清上前一步,抱住了夏乐吕的腰,把脸埋进了他怀里,如从前一般柔软。
池澜清刚才沉默不说话的时候,夏乐吕便一直很紧张,抿唇,一瞬不瞬的盯着池澜清。
而现在,池澜清的手臂内侧能清晰的感受到,夏乐吕腰间紧绷的肌肉在逐渐放松下来。
他明白了池澜清的意思,而池澜清也明白他现在需要什麽。
池澜清声音柔软,带着安抚的意味,“我愿意的。”
“你和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