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们还留了些理智,没有一上头就做些什麽难以收场的事。
没了其他人在身边,顾湖彻底安静下来,拂拂月光缥缈的落了一地,也洒了些在他的身上,他头发本就染的是银白,和月光的颜色再合衬不过。
平时爱逗乐的人骤然沉寂下来,此刻竟然也有了一分清冷的感觉。
但他心思浮躁,只需认真注意片刻,便能看清他眉眼间的烦闷。
不知为什麽。
他烦得很。
就像是空腹喝下了几大杯咖啡因含量极高的咖啡,明明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但藏身在胸口处的心脏却“咚咚咚”的以极高频率重重跳动。
这频率没有带给他任何愉悦的情绪,只让他焦躁丶不安。
可他窥不见原因。
最後顾湖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室外冰冷的寒风暂时止住了那过于活跃的心脏,他伸手拉了下领口,把下巴埋进了绒毛细密的毛衣领口,神色有几分倦怠。
他这段时间过于尽心尽力,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算夏乐吕过了今晚仍旧耷头蔫脑的,他也不该再去干涉了。
明明他从前也不会特意去窥探别人的隐私。
他是这麽想的,但虚假的咖啡因让他睁眼到两点仍旧清醒。
房间里今晚格外的“热闹”,呼噜打鼾声,小声砸吧的梦话,还有不知道是谁莫名其妙的踹了下床脚发出的丁零当啷,都让原本就烦躁的顾湖完全睡不着觉。
明明有这麽多嘈杂的声音,但顾湖不论怎麽竖起耳朵,都没有听到本该回寝室的最後一个室友,开门洗漱上床的声响。
两点了还不回,能在做什麽呢?
他好像应该心情舒畅些,虽然夏乐吕这个傻子果然还是被池澜清三言两语骗得死死的,但起码不会再和最近一样死气沉沉的。
但实际上。。。。。。。他只觉得空落落的。
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失望。
很奇怪的感觉。
盯着天花板又盯了足足半小时後,他毫无征兆的起身穿衣服,翻身下床。
他尽量放轻声音,窸窸窣窣的,摁下寝室门把手时,顾湖难得有些心虚。
他这是在干什麽?
一个墙角没听够,还要再去听一个吗?
昨天彩排顺序他们组排在深夜,今天又连轴转了一整天,结果到了半夜他还失眠了,可能是接近24小时都没有睡过,顾湖的脑子已经彻底失去运转的功能了。
明明是这麽质疑自己,但他钻出门的动作仍旧没有停顿。
黑暗中,他的眼睛胡乱的左右转了一下。
他只是担心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麽意外而已。。。。。。。只是这样。
顾湖的脚先是往右迈了几步,训练楼是这个方向,但犹豫几步後,他又转身往池澜清的寝室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