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澜清脸上没有什麽过多的表情,扯不出笑,也摆不出来哭脸。
但门外的人兴致却很高,笑容灿烂,一身暖色调的搭配,脖颈上的围巾毛茸茸的,看起来比挂在天边的阳光更夺目。
“小池哥!外面又下雪了,我问节目组要了几个雪球夹,都特别特别可爱~”
夏乐吕看着他,眸色温柔,“要,一起吗?”
池澜清没有拒绝,闷在房间里两天,也该出门透透气了,他应声後,回房换了一身衣服,玩雪的话,当然该穿得暖和些,他把长衫换成了棉服,又开始翻找手套,找了一圈却都没找到,便放弃了。
手套是夏乐吕给他的,棉线织成,摸几把雪估计就湿了,找不到就算了。
出门,关上房门,室外的冷风瑟瑟,他往袖口缩了缩手,刚扭头准备和夏乐吕说“可以走”的时候,半蜷的手指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池澜清轻怔了下,但没太在意,只以为是夏乐吕想牵手。
但手却被握着往上擡,直到被套进熟悉柔软的布料内,他才意识到什麽,沉默的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夏乐吕还是在笑,池澜清鲜少见到他冷脸的时候,但他总觉得这时候的夏乐吕应该是难过的。
“小池哥真的太不会照顾自己了”,他弯眼挥了挥手上另外一只熟悉的手套,“落东西都忘记了。”
可能是呆房间里太久,池澜清脑子晕乎,都忘记了,手套根本不在他身上,怪不得刚才找不到。
手套连着围巾,池澜清之前都让温绵旸带走了,算是暧昧期的默契,全都放进了温绵旸的棒球包里。
但现在怎麽会又出现在夏乐吕手上?
池澜清张口,却又低眸,没再问。
有些心知肚明的事情不需要全都问清楚。
但夏乐吕却自顾自开口解释了,他话中带笑,“我问温绵旸要回来的。昨天下了大雪,想着今天大概率也不会录节目,便拿回来多缝了一层上去。”
他两只手都被套严实,不留一丝缝隙,池澜清低头,这才看到这“多缝的一层”是什麽。
一层透明的塑料,只在几处用活结穿了进去,贴在手套外侧。
“这样就不用担心被雪水渗湿了。”
他语气活跃,总是向上高高扬着,时刻都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
池澜清收回手,虚握了几下,塑料膜被缝得很稳,只一天,不是过大的动作,不至于坏掉。
他心绪复杂。
他当然知道,夏乐吕今天来找他,是担心他,这几天他都没有出门,也没有见任何人,不管是谁都会觉得他是在伤心丶是在难过。
网上的舆论瞒不住这群人精,他们几个知道些许内情的人,可能会猜到更多真相。
他不动,夏乐吕却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池澜清只愣了一下,就被不由分说拽着往前跑。
并不是很快,只轻微的寒风拂过,就被跑动带来的热度扫清。
刚才的躁郁丶莫名的茫然,也渐渐平息。
带着他往前的人明显是有方向的,跑到一处就停下脚,池澜清跟着停步,擡头,看着眼前停在雪地里的几人惊诧睁大眼。
贺墨瑜丶裴星阑丶温绵旸,甚至顾湖都在。
顾湖有些别扭,侧头不看他,过了一会又转回来,握拳放在唇边,像是尴尬般,咳嗽两声。
“乐吕说来打雪仗,人多才好玩,我才会过来的”,顾湖似是强调般道,但耳尖的红骗不了人。
池澜清一时沉默。
他知道他们几个的关系都很一般,就算有几个人之前一起在a班相处不少的时间,但也只是聊过几句话的关系,莫名其妙,没有缘由,怎麽会聚在一块?
裴星阑爽朗笑着朝池澜清挥挥手上的几个形状各异的雪球夹,“问节目组借来的。”
池澜清之前就觉得这几个人好像暗暗的知道了他做过的事情,如今倒是几乎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