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脚步声远去。
陈麦穗盯着那张新药签,手指在草席上无声划动,一横一竖,记下十二个字:“徐鹤,识曲辕,知酵,非寻常医。”
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那片焦布还在,边缘被血和泥糊得硬。她轻轻松开,布角滑落,掉在席子上,像一片烧尽的灰。
她盯着它看了三秒,忽然抬手,把药碗倒扣在布角上,碗底压住那团焦黑。
然后她撑着炕沿,慢慢坐起来。头一晕,她扶住墙,喘了两口气,又伸手去够墙角的炭笔。
笔尖在陶片上划出第一道线时,她的左腕蹭到了草席边缘。那截断掉的艾草绳不知何时被谁收了回来,塞在席子底下,此刻被她手腕一压,猛地散出一股浓烈苦香。
她顿了顿,没管,继续写。
陶片上,先是“白蒿三钱,车前五钱,水三碗,煎至一碗”,接着是“徐鹤,竹篓七十二签,六边形一,曲辕一,暗格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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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写到“暗格”时,笔尖顿住,抬头看向墙上的竹篓。
篓底朝外,一枚铜钉松了半寸,缝隙里透出点暗色,像是藏了东西。
她盯着那钉子,手指在陶片边缘轻轻敲了三下,像在计算什么。
屋外,李氏挖完沟回来,把竹筐往墙根一靠,抹了把汗,抬头看见陈麦穗坐在炕上,手里捏着炭笔,目光有神。
“你醒了?!”她惊呼,“我去叫人!”
“别。”陈麦穗开口,声音仍哑,但稳了,“水,再烧一壶。”
李氏愣住:“还喝药?”
“不喝药。”陈麦穗把陶片翻面,写下最后一行,“煮水,加灰,每人一碗——沟边干活的,都得喝。”
李氏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可看着陈麦穗那眼神,话咽了回去。她转身去灶台添柴,嘴里嘀咕:“又是灰……你这脑子,怎么净跟灰过不去。”
陈麦穗没理她,低头继续写。陶片快记满了,她翻出囊底另一块,边缘有荞麦种蹭出的粉痕。
她刚写下“徐鹤言咸阳求术”,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在屋外。
她笔尖一顿。
李氏从灶台探头:“谁来了?”
没人应门。
陈麦穗慢慢把炭笔咬在嘴里,左手撑炕,一寸一寸往窗边挪。她掀开半片破布,眯眼往外看。
一个青布包袱静静搁在门槛外,四角用石子压着,包袱皮上,印着一朵半开的白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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