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睁眼,嘴唇微动,像是在笑。
她把药篓放回他手边,将艾草绳解下,轻轻放进他掌心。他的手指慢慢蜷起来,攥得极紧。
“匣中女回来了。”她说。
他睁眼,目光突然清明了一瞬。嘴唇颤抖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盐商……背后……是咸阳……的影……”
最后一个字没落,手一松,艾草绳滑落在席上。
她伸手探他鼻息,没了。脉也停了。她把绳子捡起来,重新系回腕上,结打得比之前紧。
阿禾站在门口,没说话。
她把羊皮卷塞进鹿皮囊,连同那半张烧焦的残片。药篓她没动,只对阿禾说:“藏好,等星移。”
阿禾点头,抱起药篓往外走。刚到门边,又停下:“他最后说的‘影’,是谁?”
她没答,转身出了屋子。
田里泥土刚翻过,犁沟笔直。她走到地头,曲辕犁停在那儿,铁铧闪着新磨的光。她扶住犁柄,往前推。牛走得稳,犁铧切入土中,翻出湿润的泥浪。
她走得不快,但一步没停。
赵石柱是从北坡回来的。他看见她时,她正扶犁走到田中央,粗麻裙摆沾了泥,左腕那根艾草绳在风里轻轻晃。他站在地头,没喊她。
她也没回头。
犁到尽头,她停下牛,直起腰。赵石柱这才走过去,盯着那犁看了半晌:“这形制……不是军中传的。”
她没解释,只把鹿皮囊递给他:“替我收着。”
他接过,沉得压手。囊口露出半角羊皮,边缘焦黑。
“里面是什么?”
她转身去解牛绳:“等星移。”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把牛牵走。阳光照在犁沟上,新翻的土泛着湿光。他低头看鹿皮囊,手指碰到那角羊皮,正要抽出来细看——
她忽然回头:“别碰它。”
他手顿住。
她站在田埂上,风吹起她额前一缕碎,左腕艾草绳打的结,比往日紧了一圈。
牛鼻绳垂在地上,沾了泥,一滴水从绳尖落下,砸进犁沟,洇开一圈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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