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下去,耳朵贴地,屏住呼吸。几息后,她抬头:“底下有声。”
“啥声?”有人问。
“水。”她指了指岩层,“不大,可一直在流。就在三尺下,偏北。”
麦穗抹了把脸上的土灰:“再凿三尺,斜着往上,方向按阿禾说的。”
铁镐轮番砸下。石头崩裂声混着喘息,沟里没人说话,只有工具碰岩的叮当声。麦穗赤脚踩在碎石堆上,脚底划了口子,血混着泥往下淌,她没觉着疼。
三更天,镐头突然一空。
一股细流从岩缝里钻出来,起初只有线粗,接着越涌越大,顺着新挖的沟槽往坡下淌。有人愣了两秒,猛地跳起来:“水!是水!”
欢呼声炸开。妇人们顾不上脏,跪在沟边用手捧着往嘴里送。有人直接趴下,脸埋进水流里。
麦穗站着没动。她低头看着那股清流,从岩缝里汩汩而出,顺着沟槽往干裂的田里走。她抬起脚,血水滴进水里,转眼被冲散。
阿禾也站着,匕还别在腰上。她低头看那水流,忽然弯腰,用手接了一捧,喝了一口。水有点凉,带着土腥,可干净。
她把空手举起来,看着水从指缝漏下。
沟沿上,赵德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他拄着拐杖,站在那儿,没说话。他脚边的香灰被夜风吹散了一半,沾在鞋面上,像撒了层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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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穗走过去,从鹿皮囊里掏出一块新蒸的粟米饼,塞进阿禾手里:“吃。”
阿禾低头看着饼,没动。
“吃。”麦穗又说,“以后这村里的水,你说了算。”
阿禾咬了一口,饼渣掉在脚边。她抬头,看着北坡方向。那边黑着,可她知道,水已经从底下穿过去了。
天边刚泛白,麦穗带着人把新渠口加固了。她用碎石垒了道矮坝,分出两股水,一股进田,一股进井。井底的泥浆被冲得哗哗响,水位一寸寸往上爬。
阿禾蹲在渠头,手里捏着块新陶片。她用炭笔画了道线,标上“初引水日”。画完,她把陶片插进土里,正好立在渠口边上。
有人路过,看了眼那片陶片,又看了眼阿禾,没说话,但往她手边放了个水囊。
麦穗走过来,脚底的伤口沾着草屑。她看了眼渠水,又看了眼阿禾:“下次听马蹄,记得记下来。”
阿禾点头,把陶片翻了个面,开始画北坡的地形。
赵德站在祠堂门口,远远看着渠头的人影。他手里还攥着拐杖,可香灰已经掉光了。他张了张嘴,像是要喊什么,可最终只是把拐杖往地上一顿,转身进了门。
麦穗弯腰检查渠底的流向,忽然听见阿禾在背后说:“南坡那边,昨天也有马蹄声,但声音脆。”
麦穗直起身:“说明什么?”
“说明那边没水。”阿禾抬头,“可马停了,停得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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