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不会掉馅饼,世间的任何事物都不是凭空等来的。
江淮渡从梦中惊醒过来,凝视着怀中紧紧抱着的蓝伞,伞面上绽放着朵朵盛开的桃花,他轻抚着这些栩栩如生的绯红。
那日,镜妖的话犹言还在耳畔。
“江淮渡,你说那位失忆的沈姑娘如今与你朝夕相对,但是她每日望向你的视线,是在看谁?”
江淮渡盯着伞面上粉嫩的桃花,思绪渐行渐远,他和娘子这些时日相识的种种浮上心头,控制不住地开始分析着沈砚知看向他的视线,控制不住地往坏的方向猜疑。
娘子,你日日看向我面庞时的目光,究竟是在看谁?
还是你透过我在看大哥?
脸上突然落下雨点,江淮渡想怎么下雨,他擦了擦被雨打湿了的湿润的双眼。
江淮渡承认,确实如镜妖所说的那般,他就是个卑鄙小人,趁虚而入,不像大哥那般是个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
他和大哥两人,他占尽了劣势,他和娘子的纠葛实在是太少了,等到娘子想起的那一刻,她必然会厌恶他、怨恨他、舍弃他。
江淮渡想都不敢想,有一天娘子会用那样的眼神望着他,那将是一场凌迟。
他不会让这种事情生的,江淮渡暗下决心,想起周岁宴上那位道士的批命,他想既然他和大哥都和娘子合适,那么天作之合为什么不能是他和娘子呢?
江淮渡轻抚着伞,眼神变得坚定,他不会退缩的,既然上天给了他和娘子这一段天定良缘。
江淮渡想,世间的一切事都是事在人为,既然他和娘子之间的纠葛太少了,那他就自己来创造和娘子的纠葛与缘分。
但是缘分和纠葛要怎么在京城之前产生的,而且还要不能输给大哥,不会再被现后,轻易地被娘子舍弃呢?
时间不等人,还有三日便要到京城了,江淮渡又陷入新的焦虑与恐惧。
沈砚知觉得江淮渡收到信件后,因为镜妖梦魇而产生的惊惧失魂症是越严重了,这些天半夜她一睁眼,转身就看到,江淮渡睁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幽幽的。
充满了恐惧,好像很害怕她不在身边,时时刻刻盯着她,才会有安全感。
郊外的夜晚,今夜无月,只剩零星的点点星光,旁边是他们点的火堆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微弱的星光与细小的火光交织在一起,光线黯淡明灭可见。
又一次差点被江淮渡幽幽的眼神,沈砚知习以为常,转身抱住他,“别害怕,爹娘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们快到京城了。”
沈砚知只以为江淮渡实在是太担心爹娘的病情了,忧虑恐惧让他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江淮渡就像是被人蒙住了双眼,在大海上掌舵着航行的船,恐惧与忧虑如同大雾将前方紧紧挡住了。
是啊,还有两日就到京城了,怎么办?江淮渡想,怎么可以把大哥从家里支出去几天,不让娘子和大哥碰面呢?
是夜。远在京城的江大哥一袭官袍,府衙突然来了紧急事务,他正准备去府衙处理。
今夜无月,只有风吹动着花草树木,响彻的沙沙声,江大哥踱步向门外行去,突然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淮元!”
江淮元瞪圆了双眼,猛地转身,环视四周。
“不要去!”
江淮元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只有在风中起舞花朵,在风中摇曳地桃花树枝,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只听到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