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要它认得路。”
阿禾抬头:“你要用它引马?”
“不引马,引人。”
阿禾沉默片刻,从床下拖出一个小木箱,打开,里面是几块干粮、一卷皮绳、一把小刀。她把东西倒出来,腾空箱子,又从墙上取下一张旧皮图,抖了抖,铺在桌上。
“这是北地三道沟的走法,我去年画的。断崖沟最险,可有条暗道,通到河谷。马走不了,人能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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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麦穗凑近看,手指顺着路线滑过。在终点处,阿禾画了个小圈,圈里点了个点。
“这儿是匈奴左贤王部的冬营。”
她点头,从囊里掏出陶片,把皮图上的路线抄下来,又在终点加了个标记——七点螺旋。
阿禾看着那个符号,没问,只说:“你带这个去,他们见了,会放你进营。”
“我不去。”
“那谁去?”
“去的人,得不怕冷,认得马语,会藏身。”
“赵石柱不行。”
“他太显眼。”
“那……”
“你也不行。”
阿禾闭嘴,把皮图卷好,塞进木箱,盖上盖子。她把箱子推到陈麦穗面前:“钥匙在箱底夹层。明早五更,我会在晒场东角留一包干粮。”
陈麦穗没接箱子,只问:“守夜人说的马嘶,真是马?”
阿禾一顿:“你怎么问这个?”
“徐鹤说过,迷迭香烧了,马会躁。可人要是提前闻了,耳朵也会嗡嗡响,像听不见又听得见。”
阿禾眼神变了:“你是说,守夜人根本没听见马,是闻了草味?”
“有人在村外烧了迷迭香,把马引过来,再让它们翻墙进来。蹄印是假的。”
“那真马走的是哪条路?”
“官道。”
“官道有戍卒。”
“所以,”她看着阿禾,“送信的人,不怕官。”
阿禾没说话,手指慢慢摸向匕。
陈麦穗把箱子推回去:“箱子你留着。干粮我收下。”
她转身出门,雪更大了。她走回自家,把迷迭香分成两半,一半藏进灶膛夹层,另一半用红绳重新捆好,放进鹿皮囊。她把陶片擦干净,正面写上“冬播三日,翻土二遍”,背面那个七点螺旋,她用炭笔又描了一遍。
她吹灭灯,坐在炕上,没睡。
半夜,有人轻轻敲门。
她没应,只把手伸到枕下,摸到了一把小刀。刀是囡囡去年送她的,青铜的,柄上缠着狼毛。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很轻,像是怕惊醒谁。
她起身,开门。
雪地里站着个孩子,十二三岁,裹着破袄,脸冻得紫。他手里捧着个竹筒,递过来,一句话不说。
她接过,竹筒沉,摇了一下,里面有水声。她打开塞子,闻了闻——是酒。
她抬头,孩子已经跑了,雪地上只留下两行脚印,直通村外。
她关上门,把竹筒放在桌上。酒倒出来,琥珀色,香气冲鼻。她沾了点抹在手腕上,艾草绳立刻吸了酒,颜色变深。
她盯着那截绳子,忽然伸手,把结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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