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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化解疑虑(第1页)

次日,慈宁宫正殿内的檀香愈浓郁,混着龙井的清冽,在空气中交织成一种沉静却紧绷的气息。金玉妍垂手立在殿中,素色裙摆垂落在金砖地面上,连一丝褶皱都未曾泛起。

她暗自攥了攥袖中那柄叠得整齐的折扇,竹骨裹着素色锦缎,触感微凉。这折扇是她入宫前三个月,在李朝汉城的金氏府邸亲手绣制的。那时她刚接到“入贡大清”的旨意,夜里睡不着,便坐在窗前,就着烛火一针一线绣制——原是想着夏日纳凉用,却没料到今日竟成了化解太后疑虑的关键。此刻见太后放下茶盏,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目光又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金玉妍知道,该再加一把力,将这“疑虑”彻底打消。

“太后,”她微微躬身,腰杆依旧挺直,语气却比先前更添了几分恳切,连尾音都带着恰到好处的柔和,“臣妾入宫时,行囊中曾带了件亲手做的小物。原想着夏日将至,太后在宫中烦闷,或许能给您解解闷。”

说着,她从袖中缓缓取出折扇——动作轻柔缓慢,既显尊重,又能让太后看清这物件并非临时取出的应付之物。折扇展开时,素色杭绸扇面在空气中划过一道轻浅的弧线,她双手捧着,将扇面朝向太后,微微低头道:“这是臣妾用李朝的‘丝绣’手法,绣的松鹤延年图。臣妾手艺粗陋,不及宫中绣娘的万一,还望太后不弃,权当是个寻常玩物。”

太后闻言,目光落在那柄折扇上,先是漫不经心,随即渐渐凝聚起几分认真。扇面是上好的素色杭绸,质地细密,对着光看,能瞧见纤维的纹路均匀整齐;边缘用银线细细滚了边,针脚密得几乎看不见线头;扇柄是温润的湘妃竹,竹身上的棕褐色斑纹自然天成,握在手中分量恰好,不重不轻。她伸手接过,指尖刚触到扇面,便觉绣线细密平整,每一针都嵌入布纹之中,绝非寻常绣娘的粗制滥造,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讶异。

这嘉嫔虽是李朝女子,却没想到竟有这般精巧的绣活。太后轻轻展开扇面,目光落在松鹤图上——那仙鹤的羽翼用了“退晕绣”的技法,从羽根的深灰到羽尖的雪白,过渡得自然柔和,层次分明;尾羽用极细的金线勾勒,在殿内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不张扬却显精致;仙鹤脚下的苍松更是针脚细密,松针如真,每一根都带着弧度,连松皮的纹理都用褐色绣线绣得凹凸分明,仿佛能摸到树皮的粗糙质感。这般细致的活计,没有三四个月的功夫,绝难完成。

“哦?你亲手绣的?”太后语气里多了几分真切的好奇,不再是前日的试探与审视。她指尖轻轻拂过扇面上的仙鹤,触感细腻,绣线与布面融为一体,可见绣制时的用心,“这‘丝绣’哀家倒是听过,说是李朝女子的独门手艺,要用自己的丝混着绣线,绣出来的纹样才这般鲜活。你为了绣这扇子,倒是费了不少心思。”

金玉妍见太后神色松动,紧绷的脊背稍稍放松了些,趁机上前半步——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显亲近,又不逾矩。她声音放得更柔,却字字清晰,带着几分回忆的温情:“回太后,确是臣妾亲手绣的。那时臣妾还在李朝府邸,母亲尚在身边,这‘丝绣’便是母亲手把手教臣妾的。母亲常说,女子无论生在何处、嫁往何方,手艺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本分是做人处世的根基,哪怕将来身处异乡,也要守得住手艺,记得住恩情,更拎得清自己的位置。”

她刻意顿了顿,抬眼看向太后时,眼底已凝了几分恰到好处的郑重,连眼眶都微微泛红——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委屈,而是想起前世母族覆灭、母亲惨死的悲痛,这份真切的情绪,恰好能让太后信服:“臣妾入宫前一夜,母亲坐在窗前,看着臣妾绣这扇子,还说:‘妍儿,你此去大清,是金家的福气,也是你的造化。大清是天朝上国,皇上与太后是九五之尊,你到了那里,要以心换心,莫要忘了李朝的根——那是你的来处;但更莫要忘了大清的本分——那是你的去处。’”

“臣妾入宫后,每逢夜深人静,便会把这扇子拿出来看看。”金玉妍指着扇面,语气愈恳切,指尖轻轻点在松针上,“太后您瞧,这扇面上的松,是臣妾特意照着盛京皇宫里的松木画的样子绣的;这鹤,是听闻太后喜爱福寿纹样,特意绣的丹顶鹤,取‘松鹤延年’之意。臣妾用李朝的绣法,绣的却是大清的景致、大清的心意。这便是臣妾的心思——不忘故土的手艺,却更守大清的本分;感念李朝的亲情,却更感恩皇上与太后的恩重。”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愈坚定:“在臣妾心里,李朝的故土再亲,也不及紫禁城的宫墙让臣妾安心——因为这里有皇上的恩宠,有太后的庇护;母族的情分再重,也不及太后与皇上的信任让臣妾踏实——因为这份信任,是臣妾在后宫立足的根本。臣妾不敢说自己有多忠心,但臣妾敢以这扇面上的松鹤起誓:此生绝无二心,唯以大清为重,唯以皇上与太后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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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缓缓展开折扇,扇面上的松鹤在她眼前徐徐铺开,栩栩如生的景致里,似真能看出几分金玉妍话里的恳切。她抬眼看向金玉妍,见这女子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泪珠挂在睫毛上,却强忍着没掉下来——这份“隐忍的真切”,比号啕大哭更能打动人。与前日应对“李朝使者”时的紧张不同,此刻的她,多了几分自内心的坦诚,少了几分刻意的防备。

指尖在扇柄上轻轻摩挲片刻,太后的语气终于彻底缓和下来,先前那抹锐利的审视,也化作了几分温和的打量:“你母亲是个明事理的人,教出来的女儿,也懂分寸。哀家活了大半辈子,见多了拎不清‘本分’的人——有的念着旧恩忘了新主,最后被新主厌弃;有的抱着故土忘了眼前,最后被故土抛弃,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实在可惜。”

她合上折扇,将其放在手边的紫檀木案上,扇柄朝向金玉妍,似是一种接纳的姿态。目光落在金玉妍身上时,已多了几分真切的提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审视:“你是李朝送来的女子,身份本就比旁人特殊些。后宫里那些闲言碎语,哀家也听过不少——有人说你是李朝安插在宫里的‘眼线’,要替李朝打探大清的消息;有人说你迟早要借着母族的势力争宠,搅乱后宫。这些话,哀家不信,但架不住人多嘴杂,三人成虎,你自己可得拎清楚。”

“你只需记住,”太后的声音沉了沉,多了几分不容错辨的郑重,指尖在案上轻轻一点,“从你踏入紫禁城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李朝金家的小姐金妍儿,而是大清的嘉嫔金玉妍。你的荣辱,与李朝无关,只与大清有关,只与皇帝有关。你把这个‘本分’守好了,旁人再怎么说,也动摇不了你的根基;可若是你自己拎不清,哪怕只是有半分‘心向李朝’的苗头——哪怕只是私下给母族捎一句不该说的话,别说哀家容不下你,皇帝也绝不会轻饶。”

金玉妍听得心头一震,这话里的分量她比谁都清楚——前世她便是因为与李朝母族书信往来过密,被人抓住把柄,扣上“通敌”的罪名,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她连忙屈膝跪地,动作快而稳,额头几乎触到地面,声音带着几分后怕与坚定:“臣妾谨记太后教诲!臣妾绝不敢有半分拎不清,更不敢有半分心向李朝的念头!往后臣妾定当以大清为重,以皇上与太后为重,守好自己的本分,每日晨起都看看这松鹤扇,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臣妾是大清的嘉嫔,不是李朝的金氏!绝不给旁人留下半点说闲话的由头!”

“快起来吧,地上凉。”太后伸手示意身旁的宫女扶金玉妍,语气里已带了几分真切的关怀,“哀家说这些狠话,不是要吓唬你,是怕你年轻,又是外邦女子,在宫里没人提点,走了弯路。你聪慧机灵,这几日整顿启祥宫的事,哀家也听说了——处置了私藏物件的刘忠,降了失职的张全,却也赏了尽心的澜翠、体恤了可怜的小翠,处置得利落,却也没失了分寸,可见是个有主见、懂规矩的孩子。”

宫女上前扶起金玉妍时,太后又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提点:“只是哀家也听说,你处置刘忠那老太监时,下手倒是快,当天就把人送慎刑司了。后宫之事,不比前殿朝堂,讲究个‘快刀斩乱麻’;后宫里的人,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有时候慢一步、忍一忍,先查清楚背后的牵扯,再动手处置,反而比快一步、硬一截更管用。你性子是机灵,就是太急了些,这点得改。”

金玉妍心中一动——太后连她处置刘忠的具体时日、具体手段都知道,可见慈宁宫的眼线早已遍布各宫,上到嫔妃的言行,下到宫人的动静,都逃不过太后的耳目。她连忙躬身谢道:“太后所言极是!臣妾正是年轻识浅,行事只想着‘立规矩’,却忘了‘留余地’,才显得急了些。多谢太后提点,臣妾往后定当改了这急脾气,凡事都先忍一忍、多想一想——想清楚前因后果,想清楚轻重缓急,再动手处置,绝不再贸然行事。”

“你能听进去就好。”太后笑了笑,拿起案上的折扇,又递回给金玉妍,指尖在扇面上轻轻拍了拍,“这扇子绣得好,松鹤鲜活,寓意也好,哀家很喜欢。只是夏日还长,你刚入宫,身边也该有件称手的物件解暑。你先拿着用,等过些日子,哀家让尚衣局给你做柄更好的——用江南的云锦做扇面,南海的点翠做扇坠,保准比这个更精致。”

金玉妍连忙推辞,双手捧着折扇,微微躬身:“太后能喜欢这粗陋的物件,已是臣妾的福气,怎敢再让太后费心?这扇子臣妾留在身边,见扇如见太后教诲,反倒更能提醒臣妾守本分、知进退。若是换了新扇子,臣妾怕日子久了,就忘了今日的警醒,忘了母亲的叮嘱。”

“既如此,你便拿着吧。”太后也不勉强,转而对身旁的掌事宫女荣嬷嬷道,“去把哀家前日得的那盒东珠手串取来,赏给嘉嫔。”崔嬷嬷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宫女,跟着太后快三十年,闻言应声而去,不多时便捧着一个明黄色锦盒回来。锦盒打开时,一道莹白的光泽扑面而来——里面是一串圆润饱满的东珠,颗颗大小均匀,直径约莫小指指甲盖大小,色泽莹白通透,表面泛着柔和的珠光,一看便知是松花江流域产的上等东珠,寻常嫔妃连见都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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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串珠子,你戴着玩吧。”太后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推辞的恩典,“东珠是大清的宝物,只有皇室宗亲与高阶嫔妃才能佩戴。你戴着它,也算是个念想,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大清的嫔妃,不是什么外邦来的‘客人’。”

金玉妍接过锦盒,锦盒入手微沉,冰凉的触感透过锦缎传到指尖,让她心头一暖。她再次屈膝跪地,额头触地,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臣妾谢太后恩典!太后不仅提点臣妾立身之本,还赏赐如此贵重的东珠手串,臣妾无以为报,唯有尽心侍奉太后与皇上,每日诵经祈福,愿太后福寿安康、皇上龙体康健,方能不负太后的厚爱!”

“起来吧,别总跪着了。”太后摆摆手,语气里已带了几分随意,像是在对自家晚辈说话,“坐下来陪哀家再喝杯茶,说说你启祥宫的事。哀家听说你提拔了个叫澜翠的宫女做掌事宫女?那丫头是你从李朝带来的陪嫁?”

金玉妍依言坐下,椅子只坐了三分之一,姿态依旧恭谨。她笑着回道:“回太后,澜翠是臣妾的陪嫁宫女,跟着臣妾快十年了。从李朝到盛京,再到紫禁城,她一直跟在臣妾身边,办事稳妥,心思也细——臣妾的饮食起居、宫里的账目人事,都是她在打理。前几日启祥宫刚整顿完,原来的掌事宫女因跟着刘忠办事,被臣妾打去了浆洗房,正需要个得力的人帮着打理,臣妾便提拔了她。”

她顿了顿,特意补充道:“澜翠虽是李朝出身,却也懂大清的宫规。臣妾入宫后,便让她跟着内务府的嬷嬷学规矩,如今宫里的礼仪、差事流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臣妾也常叮嘱她,在宫里行事,要守大清的规矩,莫要带着外邦的习气,更不能借着臣妾的名头在外头张扬。”

“嗯,用人得当是好事。”太后点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落在殿外的茉莉花盆上,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后宫里的事,说到底还是‘人’的事。底下人安分了,主子才能省心;底下人忠心了,主子才能放心。你既懂用人,又懂规矩,哀家也就放心了。”

两人就着茶水,又闲聊了许久。从启祥宫的宫人安排——李嬷嬷管库房、张全守宫门、春红盯洒扫,到御膳房的夏日菜单——绿豆汤加冰、薄荷糕解暑,再到后宫其他嫔妃的日常——皇后近日在忙着筹备七夕宴、高曦月常去长春宫陪皇后说话、如懿在翊坤宫看书练字。金玉妍始终把握着分寸,既不刻意讨好,也不隐瞒实情:该说的细说,比如启祥宫如何按规矩登记出入;不该说的绝不多言,比如高曦月私下对她的敌意、如懿与皇后的微妙关系,免得落个“搬弄是非”的话柄。

太后偶尔问及高曦月、如懿等人的近况,金玉妍也只捡着“和睦相处”“各司其职”的说:“贵妃娘娘性子直爽,平日里与臣妾遇见,也会笑着打招呼;娴妃娘娘性子清冷,却也守规矩,从未与臣妾起过争执。后宫姐妹之间,虽谈不上亲如一家,却也都按规矩相处,不敢有半分逾矩。”

不知不觉间,日头已升至正中,阳光透过殿外的梧桐叶,在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太后,内务府送来本月各宫的份例,还有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冰糖莲子解暑汤。”

太后看了看窗外,对金玉妍道:“时辰不早了,日头也毒了,你也该回宫歇息了。启祥宫刚整顿好,底下人虽安分了,却也怕日子久了又生出什么事端,你多回去盯着点,别让他们松懈了。”

金玉妍连忙起身,微微屈膝:“是,臣妾遵旨。那臣妾就先告退了,明日一早,臣妾再来看望太后,给您请安。”

“去吧,路上小心。”太后挥挥手,目光落在金玉妍捧着的锦盒上,又补充道,“那串东珠,若是戴着不习惯,就让澜翠找饰局的师傅改造成钗子或是耳坠,别委屈了自己。哀家赏你的东西,就是让你用的,别藏着掖着,反倒浪费了。”

“臣妾记下了,谢太后关怀。”金玉妍再次屈膝行礼,动作标准流畅,转身缓缓退出正殿。走到廊下时,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慈宁宫的匾额——明黄色的匾额上,“慈宁宫”三个大字苍劲有力,在阳光下泛着威严的光泽。她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今日这一趟请安,从最初的试探紧绷,到后来的奉扇表心,再到最后的恩典提点,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关。

太后不仅打消了对她“心向李朝”的疑虑,还赏了东珠手串、赐了行事提点,这便是暗中接纳了她的信号——往后在后宫,若是有人再拿“外邦嫔妃”的身份做文章,或是刻意刁难,她便多了一层来自慈宁宫的保障。这对她而言,比任何金银珠宝都珍贵——金银珠宝只能装点门面,而太后的认可,才是她在紫禁城站稳脚跟的根本。

廊下的风带着夏末的燥热,吹起金玉妍鬓边的碎,她抬手将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触到头上的点翠嵌珠钗,那是皇上的赏赐;掌心捧着的锦盒里,是太后赏的东珠手串,是太后的庇护;袖中叠着的松鹤扇,是母亲的叮嘱,也是她立身的警醒。这三样物件,像是三根支柱,稳稳撑起了她在后宫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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